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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脑袋,“我不冷……”
扶渊凝了她半晌,长腿一屈就在床边坐了下来,“不是倦得很?睡觉。”
“……”她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他还真将她丢床上了, 轻殊皱了皱鼻子,“那你呢?”
扶渊偏过头, 目光停留在她清白的脸上,嘴角凝着一丝弧度, “我看着你睡。”
轻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是要直勾勾地看她睡?被天上地下最风华绝代的酆都鬼帝盯着,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将死之人要被勾去了魂魄,她是能睡得安心还是梦得自在……
“你……你看着我, 我怎么睡得着?”还是在你的床上,轻殊腹诽。
扶渊低垂眼眸,淡淡道:“那我陪你睡?”
轻殊面容一僵, 瞬间桃粉染红了脸,陡然摇头:“我睡!”闭了会儿眼,又忍不住出声,“……我可以回自己屋子睡吗?”
“不可以。”他一口拒绝。
闻言她蓦地睁开眼,“为什么?”
扶渊一字一句,慢条斯理,“我想看你睡在我床上,从前不是还说,想和我同屋而眠?”
轻殊恨自己那时方从溯镜出来,年幼不懂事,“因为那时不习惯,现在……”
扶渊低了低头,微蹙着眉,语气生冷:“哦?现在习惯了?”
他声色一沉,轻殊不经意缩了缩,“呃……还,还行吧……”
“那就不用习惯了。”
“我已经习惯了!”
“那改过来。”
“……”
“你还睡不睡,不睡我上床了。”扶渊睨了她一眼,作势就要脱鞋,吓得轻殊忙捂紧被子,一下就闭上了眼。
等她闭眼后,扶渊唇畔不经意勾起笑痕,缓缓往后靠着,在床沿半侧着身子看着她入睡。
现世安然,莫不静好。
他从未想过,因他一己私心,而生养出的镜灵,现如今,会在他心里留下那般重的分量,他也从未想过,压抑在心底数万年的往事,江无妄劝了那么多年仍无果,却因为她,不知不觉已渐渐看淡。
秉着利用她重聚阴阳镜中白隐魂魄的意念,甚至不惜损耗自身修为,也要将她唤醒,在她有了千年修为,只需他稍一施法,她的溯镜灵力便可全然觉醒,却在这大功告成之际,他竟迟疑了。
许是那棵姻缘红豆树牵着心间相思,许是共饮的秋露白太过醉人,许是那夜烟花月影撩人心,许是,在这千万年暗冷阴晦的冥界中,终出现一人,挽一盏宫灯静心以待,只为照亮他脚下的一尺三寸地。
所以,才会舍不得她以身祭魂,才会前去寻那赎魂灯,纵使受尽反噬又如何,他也心甘情愿。
扶渊静静望着那逐渐入梦的姑娘,爱她的什么说不上来,只知道自己突然有些期待,和她如同人界的普通夫妻,终有一天,白发苍苍,容颜迟暮,也恩爱如初,相守如故。
下月初七,就是郁瓷和言烬大婚。
总觉得南天门初遇,和她撞了个满怀,还是昨日的事,转眼,烂漫无邪的小姑娘就要嫁人了,轻殊不禁感慨,原来,她幻化人形以来,也已过了许久。
虽说郁瓷嫁给言烬,是下嫁,但又有何妨,嫁娶之事本就在一个情,天帝都允了,旁人自是贺喜,不敢多言。
昊天不再如从前那般随性不拘,他变得不苟言笑,看上去也算是有了天帝的威严。
百花宫由琳琅主持后,总是少了点威慑力,黎玥仍旧是没回来,听说,是她自己不愿回来。
这短短几日,轻殊突然便觉得事事物物都改变了不少,一切都在冥冥之中不一样了,而她被扶渊护着,倒是一如往常,无甚担忧。
这日,天宫处处彩旗飘扬,红灯笼高挂,十里红妆,钟鼓乐之。
贵为先神的后人,昊天的表妹,月岚宫的仙主,郁瓷出嫁,是天界的大喜事,为贺新婚,昊天赐赏景云殿,更是赐予人间风调雨顺二十年,无病无灾三十载,只为谋她幸福安康。
九天玄光之下,她凤霞云冠,鎏金玉扇遮面,他深红喜袍,同她并肩而站,声声仪礼,羡煞旁人。
轻殊坐在扶渊的身旁,看着郁瓷和言烬,嘴角绽着笑意,都说女子出嫁,是最美的时候,这盛宴难再,鼓乐齐鸣,任谁看了,都会动心倾羡的吧。
不知为何,她含笑的眼角竟擒上了朦胧的泪,亲眼看着郁瓷出嫁,自己心里也别有一番动容。
在他轻柔又微凉的手拭过她的眼角,轻殊才回过神,偏头去看他,只听扶渊轻声相问:“怎么哭了?”
轻殊轻摇头,低咳了声,“没哭。”
扶渊了然一笑,凑近了些许,在她耳边低语,“我也能许你凤冠霞披,乃至以整个冥界为聘礼,你想要什么时候嫁给我?”
“……”当着四界众人,他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同她耳鬓厮磨,轻殊脸骤然绯红,悄悄推了推他,“那么多人呢……”
“怕什么,”扶渊淡定自若,“他们不敢看。”
轻殊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