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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那李温睿一眼瞧见站在西厢房门口的苏霁华,一双眼珠子就定在了那处,怎么都挪不开。许久未见,他这大嫂子怎么越发勾人了?
    “贺景瑞!贺景瑞!”大太太一进内院,扯开了嗓子就开始喊。
    苏霁华注意到那大太太身上穿着件半旧的衫子,只外披的帔子鲜亮些,但这还是去年的时候苏霁华送与她的,一尺千金,不可谓不奢靡。想来李府离了苏家,确是有些山穷水尽了,但又舍不得那些华贵之物,只能硬撑着。
    由奢入俭难,现今的李府已不是往常的李府,甚至愚钝至极,满以为贺景瑞被削官为民就大刺刺的上前来寻仇了,不仅是不顾贺景瑞往常对李家的恩情,更是完全没想过贺家外戚的势力。
    贺景瑞迈步从主屋内出来,面无表情的扫过眼前的李家人。
    “我已说过,再见必不会客气。”
    大太太只李锦鸿那么根独苗,即便是被贺景瑞的气势吓得有些腿软,但一想到李锦鸿那躺在榻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心痛难绞,势要讨回公道。
    “贺景瑞,枉我李家对你百般好处,却不想你竟是个恩将仇报的!”
    贺景瑞静站在那处,眸色愈冷,细薄唇角轻启。“恩已还完。”其实在李锦鸿之父死时,贺景瑞与李家的瓜葛已算扯清,只他是个念恩情的,不然也不会容许李家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那么久。
    能从官场之中坐到大司马的位置,年纪轻轻又成为贺家外戚的顶梁柱,贺景瑞自然不若表面看着那般清风月朗,他心里头的狠劲一点都不输于天阙。
    苏霁华头一次瞧见这副模样的贺景瑞,心神震荡间只觉似看到了天阙的影子,但在回神后,眼前还是那个清冷冷的人。
    迈步上前,苏霁华走至贺景瑞身旁,朝李家大太太道:“明明是那李锦鸿用合离书威胁于我,三叔不过是为了帮我而已。”
    “合离书?你要合离书,我给你合离书!”大太太从宽袖被扯出一张合离书扔在地上,然后厉声道:“现今你苏霁华拿了合离书,就不再是李家的人了!”
    说完,大太太突然发难,“给我打。”
    原本站在大太太身后的家仆们面面相觑片刻,然后一窝蜂冲了上来。
    贺景瑞将苏霁华推进主屋,叮嘱道:“关门。”
    苏霁华乖巧躲进主屋内,不拖累贺景瑞。
    屋外打的厉害,苏霁华隐隐约约间似还听到了马匹的嘶鸣声。她蹙眉,小心翼翼的将主屋打开了一条缝,只见二院门口突然涌进了一群人,穿着平常的粗木麻衣,却都武功了得。
    李府的人被制服的干干净净,苏霁华推开房门走出来,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贺景瑞去安平时带的两个人,沙一鹏和桑振清。
    “三叔,你没……”苏霁华刚刚张嘴,突然看到贺景瑞转过身来,脸上沾着血迹,朝她露出一口雪白獠牙,“小寡妇,几日不见,想爷不?”
    苏霁华的那些关心话语被噎进了喉咙里,她瞪眼看着面前的天阙,突然看到头顶上挂着的大红灯笼,一阵眩晕。
    明日她就要成亲了……
    “你,你,怎么出来……”苏霁华被天阙逼着往主屋内走了几步,脚下一绊差点跌倒。
    天阙按住苏霁华的肩膀,揽住她的腰肢,眸色微眯。
    苏霁华下意识挣扎起来,天阙呲牙道:“再动,仔细爷掰了你的膀子,嗯?”
    作者有话要说:  华姐儿:麻麻救命!我不要嫁给他!
    第55章
    李府的人自然比不得那些训练有素的精兵, 不仅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回去,苏霁华还白捡了一张合离书。
    她原以为这合离书要很难才能拿到,却没想到瞌睡送枕头,李府的大太太就将合离书给自个儿送过来了。苏霁华真是头一次觉得这李府的大太太还是有些可爱之处的。
    有了合离书,苏霁华与贺景瑞成亲这件事,就彻底名正言顺了。
    只让人头疼的是,贺景瑞不见了, 明日要与她成亲的看上去就是这天阙。
    苏霁华缩着身子坐在榻上,身旁的天阙正在吃糕点, 那糕点是荷花酥, 因形似荷花而被冠以其名,酥松香甜, 配了一碗龙井茶。那人食量大,有喜爱吃这些糜烂东西, 片刻后就吃了大半。
    苏霁华瘪着嘴坐在一旁, 眼前天色愈发暗沉下来,梓枬拉下了芦帘,给苏霁华端了碗杏仁茶来。
    “小寡妇。”天阙翘着腿坐在榻上, 目光盯住茶案上的那碗杏仁茶。
    杏仁茶被装在玉碗里, 奶白如玉,透着淡香。
    苏霁华气闷的蹬了蹬小细腿,仰头就将那碗杏仁茶给倒进了嘴里。她才不给他吃呢!
    天阙勾唇,捻了捻指尖粘上的荷花酥,突然拨开那茶案挤到了苏霁华面前。
    苏霁华被他的动作唬了一跳, 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背脊撞到罗汉塌,知道这是退无可退了。
    天阙一把抓住她的脚,苏霁华挣扎的厉害,脚上的软底儿绣鞋就被天阙给褪了下来,露出穿着罗袜的一只小脚。
    苏霁华将脚缩回去,天阙盯着那掩在罗裙里的小脚看了片刻后突然就上前扯下了那只素白罗袜。
    烛光下,那只玉足细腻白嫩,足骨纤细,小巧一只,如玉如琢,堪堪捏在掌中把玩。
    屋内虽没人,但苏霁华却还是臊的慌,她压着声音,使劲的想把自个儿的脚收回来。但奈何那人兴致十足,根本就不管不顾,只顾着自个儿乐呵。
    掌中的脚柔腻如凝脂,因为常年不见日头,甚至比苏霁华身上的肌肤还要再白上几分,白生生的衬在掌心里,脚趾处泛着粉嫩,贝壳般的蜷缩起来,酥痒痒的落在天阙掌心,让他不自禁的多用了几分力。
    “你捏疼我了。”苏霁华哼唧一声,糯叽叽的就像天阙时常吃的加了雪蜜的糯米团子,嚼在嘴里还能拉扯出丝来。
    天阙抬眸,对上苏霁华那张菱唇。刚刚吃了杏仁茶,苏霁华也没来得及擦,小嘴边上糊了一圈白渍。
    俯身按住苏霁华的肩膀,天阙垂眸衔住她的唇,咬着唇珠往里含,那股子杏仁茶香甜的奶香气瞬时弥散开来,让人沉醉。
    苏霁华被迫仰首,抻着小细脖子被欺负的溃不成军,喉咙里头发出难辨的颤音。
    “夫人,苏夫人说今日与您一道睡。”梓枬候在帐帘外,声音轻细道。
    苏霁华“唔唔”两声,使劲的推搡了天阙一把,但奈何这厮就似好几日没饮过水的人,硬颤着她不放,甚至愈发过分的开疆辟土,偷取香涎。
    苏霁华的舌根酸麻的厉害,唇瓣也肿了起来,但那人气势汹汹的像是要钻进她的喉咙里一样,直吓得苏霁华不断蹬腿踢人,奈何那动静跟小猫抓痒似得,毫无攻击力。
    主屋的门被推开,芦帘被撩起,苏夫人迈步进来,透过一层细薄帐帘隐隐绰绰的看到里头的动静,当即面色便有些难看。“华姐儿,天色不早了,与我歇息去吧。”
    天阙终于放开苏霁华,恋恋不舍的磨蹭了片刻后看着这小东西仓皇而逃,就像身后跟着一只饿狼般的可怕。
    砸吧了一下嘴,天阙垫着胳膊躺在罗汉塌上,突然感觉眼皮有些沉。他偏头看了一眼角落处正燃着的熏香,咒骂一声却无力起身。
    天阙在罗汉塌上舒展了一下.身体,最终恨恨的闭上了眼。混蛋伪君子!
    “吱呀”一声,朱窗被推开,贺天禄将熏炉里头的香料取出来埋到树底下,然后走到罗汉塌旁看了一眼熟睡的男人。
    男人吃了龙井茶,又闻了这许多时候的熏香料,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贺天禄翻身上榻,从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两只兔子放到榻上,然后蜷缩着身体躺了下来。
    ……
    翌日,一大早,苏霁华就被苏夫人从被褥里头挖了出来。
    今日是她成婚的大日子。
    宅子不大,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那些收到了贺景瑞喜帖的人纷纷前来贺喜,原本还算宽敞的南街一瞬时被那些或华贵或低调的马车轿子堵得不透一丝气儿。
    原本应当是人员繁杂的一天,但因为沙一鹏和桑振清带了一支军队镇守的缘故,宾客尤其乖巧有序,整个宅子被保护的如铁桶般,别说是内院了,就是外院连一个面生的丫鬟婆子都不放进去。
    苏霁华原本昨晚瞧见那支军队还十分惊讶,但在看到天阙上前与那些士兵勾肩搭背说话时才想起来这支军队不就是那个时候这厮硬要从安平带回来,托她安置在应天府外每日里用银钱供着的那支军队嘛。
    说起来,苏霁华还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呢。只是当她看到那些士兵甩出砂锅大的拳头将李府家仆一拳砸到粉墙上去的时候,硬生生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看来她表哥真是很花力气养了。
    因着要迎亲,所以贺景瑞便率先骑马出门,绕着应天府转了一圈之后才回到宅子里来。
    西厢房内,苏霁华穿戴好凤冠霞帔,神色紧张的坐在梳妆台前。
    “来,吃个鸡蛋垫垫饥。”苏夫人塞给苏霁华一个鸡蛋,又细细的给剥了壳,露出里面的鸡蛋肉。
    一旁的喜娘正替苏霁华收拾规整,看到那鸡蛋便忙道:“夫人的肌肤瞧着可比这鸡蛋细多了,我接了这么多年的新嫁娘,像夫人这般好看的还真是头一个呢,真真是这天仙下凡了。”
    苏夫人听得欢喜,吩咐梓枬赏了个大红包,那喜娘便越发夸赞起来。
    苏霁华一大早上的被喜娘摆弄,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吃,这会子饿的狠了,一个鸡蛋没几口就吃完了。
    “行了,别多吃。”对上苏霁华那双可怜兮兮的水眸,苏夫人笑道:“吃多了可会给人看笑话的。”
    喜娘上前给苏霁华补了口脂,院子里头传来嘈杂人声,罗翰推门,站在户牖处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表妹,贺景瑞来了,表哥背你上轿。”罗翰朝着西厢房内喊,被苏夫人当头就敲了个结实。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
    “娘。”罗翰讨好的笑了笑。
    “你爹呢?”苏夫人往外头看了看,秀眉微蹙。
    罗翰想起那缩在床底下哭的撕心裂肺的苏老爷,心虚的转着一双眼道:“在外头招呼客人呢。”
    “嗯。”苏夫人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只一想起苏霁华初嫁时那人拴着根白绫寻死觅活的劲就脑袋疼。
    一个七尺大男人,竟比她这个妇人还要矫情,若说要上吊,还不若吊在华姐儿的轿子前头,说不定华姐儿就不会嫁与那李锦鸿了,也算阻了桩怨事。
    穿着大红喜服的苏霁华被罗翰小心翼翼的背了出去。
    这不是苏霁华头一次出嫁,罗翰也不是头一次背苏霁华。
    “表妹,你怎么愈发重了?”罗翰笑着调侃。
    苏霁华狠狠敲了敲罗翰的脑袋,因着人多也没说话,只用力的捏着他的胳膊肉转了一圈,疼的罗翰一阵龇牙咧嘴。旁人还当他是嫁妹妹伤怀,赶着劲儿的上来安慰,可怜罗翰被苏霁华攥着那丁点子肉,只差跪下来哭求了。
    紧赶几步将人送到外头,罗翰一眼瞧见立在门首处身穿喜袍的贺景瑞时,差点喜极而泣。
    将苏霁华送上花桥,罗翰捂着自己青紫的胳膊一阵无助,突然感觉双眸有些酸楚。他也想要媳妇……
    喜轿颠颠的又绕着应天府环了一圈回到宅子。
    贺景瑞下马,缓步走至喜轿面前,平缓了几分呼吸后撩开面前的轿帘子。
    苏霁华盖着红盖头,满身艳红,乖巧的坐在里面。贺景瑞呼吸一滞,拉着红绫,小心翼翼的将人牵住往外带。
    “小心台阶。”
    苏霁华视线所及,是贺景瑞那穿着喜鞋的脚,比她的大上一倍,迁就着她往外去。
    宅子虽小,但来的却都是大人物,苏霁华与贺景瑞进大堂,能隐隐听到周边的谈论声。她闷着脑袋,只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受不住了。
    只怪罗翰,那人硬挑了个镶满九十九颗珍珠的凤冠,沉甸甸的压在苏霁华的脑袋上,不仅压的她脖子涨疼,连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新人,一拜天地!”
    苏霁华晃着脑袋跟贺景瑞俯身跪拜,凤冠威胁的坠了坠。
    “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