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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看着薛氏的背影,阮半夏还真是后悔把钱给薛氏,都怪她太单纯,太心软了,以为在这危及时刻,她雪中送炭,帮了薛氏,薛氏不说感恩戴德,至少说一句谢谢吧!
    妈妈个咪的,气得她肺都炸了。
    话说那薛氏拿着阮半夏给她的钱就像捡到宝一样,兴冲冲的跑回家,一手推开阮学成的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将荷包一把扔在了阮学成的面前。
    听那响声,阮学成就知道荷包里是钱。
    他睨了一眼,装作漫不经心的拿起荷包垫了一下,挺沉。
    他伸手打开荷包,朝里面看去,竟然全是铜钱,然后他竟然做了跟薛氏一模一样的动作,把手伸进荷包扒拉了两下,发现竟然真的全是铜钱,他一把将荷包扔在了桌上,抬起眼眸冷漠的睨着薛氏,“就这点?”
    “呃……?”薛氏愣了一下,看着阮学成脸上的表情,她怎么就觉得如此眼熟,就连那话她也觉得耳熟。
    阮学成见她不说话,伸手把荷包放进了怀里,冷着脸哼了一声,“这些钱我暂且收着,等不够了再管娘要。”
    阮学成不但没问这钱薛氏是怎么来的,更没有问薛氏脸上还没干的泪水是怎么回事,把钱收了,就那么一句话,还不够再管她要。
    薛氏这心里啊,就跟打翻了十瓶醋一样,酸的不行。
    她抬起抹了一下脸,“哎,行。”
    说完,怏怏的出了屋。
    阮半夏气鼓鼓的回到厨房,继续切肉,一边切,还一边很用力的剁一下菜板,感觉那刀就像是剁在薛氏的身上一样,稍稍让她缓解了一下心里的怨气。
    阮冬青扔了一根柴进去,抬起头看着阮半夏,“姐,不该,给。”
    阮半夏扁了扁嘴,转回身看向阮冬青,“青儿,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有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呢?”
    阮冬青愣愣的摇了摇头,“不,知。”
    过了一天,忽然一辆漂亮的马车停在了阮半夏的门外,后面还站了好多看热闹的村民。
    阮半夏正拿着上次林婉儿给的布料做衣裳,听见叫门声,她赶紧放了东西走出去。
    打开门,一眼就看见林婉儿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儿,正微笑的看着她,阮半夏看得心都化了,赶紧让开身子,请林婉儿进门。
    “不了,阮妹妹。”林婉儿温柔的笑了笑,“今儿我专程来找你,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嗯?”阮半夏直接愣住了,林府的大小姐竟然请她帮忙!?
    林婉儿看阮半夏那惊讶的表情,忍不住抬起手掩着唇轻轻的笑出声,“瞧把你吓得。”
    阮半夏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林小姐,你找我帮……什么忙啊……”
    林婉儿放下手,抿着唇轻轻的笑了一声,“前儿个,你给我的法子很好用,我有一位闺中姐妹知道了,就想问问你,她脸上有斑,你可有法子?”
    斑?
    这斑可分很多种。
    阮半夏思量了一下,才小心的问,“那她这个斑是一只都在,还是……?”
    林婉儿想了想,“我记得她冬天的时候,脸上的斑就会好一些,一到夏天,那些斑就明显了。”
    原来是这样!
    阮半夏点点头,“这种的还是有办法的。”
    林婉儿一听,忙高兴的抓住阮半夏的手,“如此这样,那你随我前去一试。”
    “哎,等一下。”阮半夏拉住林婉儿的手,“我就不用去了,我写一个方子给你,再把方法交给你,剩下的,你就看着弄吧。”
    “啊……”林婉儿有些迟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怎么好意思抢了你的功劳?”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阮半夏笑着拉着林婉儿的手就朝着院里走去,“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你如果需要,我还可以给你写一些别的方子。”
    见阮半夏和林婉儿进了屋,外面那些围观的村民立刻围到阮半夏家的院门口,好奇的朝着里面张望。
    阮半夏拿了笔和纸出来,把纸铺在桌面上,看了眼外面站着的人,她把笔递给了林婉儿,“我说,你来写。”
    林婉儿猜到阮半夏可能不识字,便没说什么,把笔拿过来,握在了手里。
    阮半夏说一句,她就写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阮半夏只是说了几个,林婉儿就已经写完了。
    有了上次的美白面膜,林婉儿对阮半夏的话并无怀疑,把纸叠起来,放进了衣袖里。
    “阮妹妹。”林婉儿拉着阮半夏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你既有这样的手艺,何不开一家门店,专做这样的营生,也好有一项固定收入。”
    阮半夏来了这么久了,通过上次出户转让房契的事和去钱庄存钱的事,她早已经知道,她这个年纪是买不了店铺,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笑了笑,“林小姐说笑了,这个东西虽然现在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只要看过我做的都知道,其实法子很简单,一般人看一遍就会。这个店开起来,刚开始可能还能招揽一些生意,可到后面,少不得大家都会做了。”
    林婉儿听阮半夏说的,一时间竟有点愣神,她真没有想到,一个山野丫头竟然还有这样的见识,更何况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少不得在心里,林婉儿对阮半夏刮目相看起来。
    “别叫我林小姐了。”林婉儿温柔的拉住阮半夏的手,“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唤我一声林姐姐便好。”
    阮半夏本就不是矫情的人,听林婉儿这样说,她抿了抿唇,甜甜的叫了一声,“林姐姐。”
    她心里的小算盘可是打得啪啪啪的,这个林婉儿的父亲怎么也是做过户部尚书的,现在跟林婉儿把关系搞好了,以后有什么事,她还可以请林婉儿帮忙。
    既然得了法子,林婉儿在阮半夏家里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站在人群外的薛氏,看着林婉儿那宛若仙女的美貌,一双眼睛都看直了,忍不住砸了咂嘴,“我要是能有一个这样的儿媳妇该多好。”
    站在她身边的刘氏在心里嗤了一声,面上却是挽着她的手,恭维的笑道,“娘,等到二弟考上功名,想要哪家的小姐不成,这时候看你眼红的。”
    一听刘氏夸自己的二郎,薛氏高兴的眼睛都冒光了,连点头说,“是是是!我二郎以后的媳妇,也要找个像这样的。”
    想起这次的秋试,薛氏猛地一拍手,就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对刘氏说,“咱家的鸡蛋不要再卖了,留着给二郎补补身体,这段时间他上学太辛苦了。”
    刘氏一听这话,一张脸都拉了下来。
    阮学成晚上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薛氏特意在厨房里煮了一碗水鸡蛋,吩咐刘氏,“赶紧的,给二郎端过去。”
    见刘氏磨磨蹭蹭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她抬起脚,对着刘氏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让你麻利点!我告诉你,刘小妹,你做事要是这样墨迹,以后我二郎出息了,可没有你的好。”
    刘氏赶紧跑过去把碗端起来,速度迅速的朝着外面跑了几步,跑到门外,她左右望了一圈,见没人,就捧起装着水鸡蛋的碗,张开嘴喝了一大口进去。
    喝完以后,她才发现,里面的汤少了许多,怕被阮学成看出来,她又张开嘴,往里面吐了一半,确定没问题以后,她敲开阮学成的屋门,端着碗走了进去。
    “二弟啊,娘心疼你,特意让我给你煮了个鸡蛋,你趁热吃啊!”
    阮学成看了一眼碗里的鸡蛋,也没搭理刘氏,把碗端到眼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喝进了嘴里。
    刘氏看得嘴角一抽,扁了扁嘴就出了门。
    站在门口,她还特意看着阮学成津津有味的吃了两口鸡蛋,眼馋的咽了下口水,最后才怏怏的关上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我安慰的说道,“拽什么啊!?还不是吃老娘的口水,嘁!”
    阮半夏这几天,用林婉儿送的布料做了两件新衣裳,给阮冬青做了一件,自己做了一件,看着剩下来的边角料,她觉得有点可惜。
    用手指量了一下,看着大小,她觉得可以做两个抱枕。
    于是她又拿起剪刀把布裁好,一时想不出该秀什么图案,她想起刚进鬼屋的时候,捡的那块玉佩,她把玉佩从怀里摸出来,拿了一张纸,把上面凤凰的图案描在纸上,用穿上针,开始像模像样的秀起来。
    她不会刺绣,但是在现代的时候,她玩过十字绣,就在布料上,用炭笔化了很多小格子出来,然后拿着针对着图案秀了起来。
    整整秀了三天,她才勉强把一个抱枕秀好。
    把之前做衣服剩下的布全部填了进去,她抱着抱枕舒服的躺在贵妃椅上,看着手里的抱枕真是越看越喜欢,脑海里突然闪过林婉儿那张微笑的脸,她轻轻的笑了一声,“把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抱枕送给林姐姐吧!”
    剩下的两天,她把院里的菜园子又打理了一遍,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她琢磨着再种几棵树。
    终于到了赶集的日子,天色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热,走在路上,还有徐徐的微风吹过来,她和阮冬青有说有笑的朝着县里走去。
    迎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阮半夏踮起脚尖看过去,看见坐在马车前的叶俊生时,她高兴的伸出手冲着马车招了招手。
    叶俊生看见她,勒了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阮妹妹,你又要去县城吗?”
    阮半夏点点头,眼睛朝着马车的帘子上瞅了瞅,因为知道叶枝桥肯定也在里面,她故意礼貌的问道,“请问叶二哥在吗?”
    下一秒,一只干净的手撩开了车帘,叶卿尧那张清隽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她冲着叶卿尧眨了眨眼睛,然后故意说道,“叶二哥,上次请教你的那种宣纸请问在哪里买的?”
    宣纸?
    叶卿尧勾起唇,轻轻的笑了一声,“阮妹妹真心想买?”
    “是啊!”阮半夏抬起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请问叶二哥现在有时间,能带我去一下吗?”
    叶卿尧身后,传来叶枝桥一板一眼的声音,“尧儿,即是这样,那你陪同她一起去吧。”
    叶卿尧回头,微微颔首,“是的,爹。”
    叶俊生一听自家二哥要跟着阮妹妹出去玩了,他一下就不高兴了,回头看向车厢里,“爹,我也要去!”
    叶枝桥的眉头一下就拧起来了,“你去,那谁送老夫回家?”
    叶俊生的嘴都翘得可以挂个尿壶了,他一脸哀怨的看着叶枝桥,“爹……”
    叶卿尧从车厢里弯腰走出来,抬起手在叶俊生的肩膀上拍了拍,“三儿,听话,跟爹回家。”
    叶俊生看着叶卿尧下车,真是眼睛都红了,但是心里也知道,他不能把叶枝桥扔在这不管,只能讪讪的看了站在一起的叶卿尧和阮半夏一眼,难过的吸了吸鼻子,“那你们早点回来,我在家门口等你们。”
    阮半夏笑眯眯的点点头,“好。”
    忽然想到什么,阮半夏叫住正欲走的叶俊生,把阮冬青背上的背篓取了下来,“青儿,要不你跟着你师傅先回去,也好让你师傅多点时间教你练功。”
    阮冬青傻傻的看了阮半夏和叶卿尧一眼,闷闷的点点头,“哦。”
    说着,他就跳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在自己眼前扬长而去,阮半夏抿着嘴笑了笑,“这个叶三哥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还要哄。”
    叶卿尧睨了她一眼,“他本来就是个孩子。”
    阮半夏愣了一下,忽然恍悟,是哦,别说叶俊生是个孩子,就连她也不过还是个孩儿而已。
    叶卿尧伸手,把阮半夏手里的背篓拿过来,随手背在了自己身上,忽然发现背篓很轻,他侧头看了单肩上的背篓一眼,随口问道,“这里面没东西吗?怎么这么轻?”
    “有啊!”阮半夏伸手把里面的抱枕拿出来,“我这次就只带了这个。”
    叶卿尧漫不经心的睨了眼阮半夏手里的抱枕,忽然眉头紧皱了一下,一双沉寂的双眸锁住上面那只凤凰的图案,抓住背篓的手一下就握紧了,“阮妹妹,这个图案……”
    阮半夏舒服的抱着抱枕,一边朝前走,一边说,“这个图案啊……”她笑了笑,转回身,面朝着叶卿尧,背着身走路,“我在鬼屋里面捡了一块玉佩,这个图案就是玉佩上面的。”
    玉佩!?
    叶卿尧轻轻的眯了一下眼,看见阮半夏身后推来了一辆木推车,他几步走过去,一手揽住阮半夏的腰,一个潇洒的转身,把阮半夏转到了路的最外边。
    阮半夏抬起头看着叶卿尧低眉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不得不说,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叶卿尧还真不是一般的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