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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姜嬛笑了下:“我还真是不太懂你的这个套路,既然你有这么多的底牌在手,干嘛要在王府中装病,还弄得天下皆知。”
    “这就是战略呀。”姬以羡笑,“况且我要是明晃晃的站出来,你猜这天下间有多少人都在盯着我。”
    “本来我作为广陵王府的世子,就已经招了不少的嫉恨,若是天下知道大燕铁骑在我手中,估计我真的是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何况树大招风……”说着,姬以羡轻笑着转身揉了揉姜嬛的头发,“你知道广陵王府每月要被弹劾多少次吗?”
    这个姜嬛倒是有所耳闻。
    她笑着岔开:“我以为你和王爷的关系不好了?”
    姬以羡听了,倒是点点头:“的确不怎么好,他怨恨我,我又何尝不怨恨他。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说起来倒也没多大的意义。”
    姜嬛应了声,恰时丫鬟捧着洗漱用的东西鱼贯而入,她默不作声的接过,弄完之后,早膳也不曾用,抛下姬以羡,便头也不回的跳墙离开了。
    屋内,槅扇前,姬以羡目光沉沉的看着姜嬛离开的背影,紧紧地抿着嘴角。
    丫鬟上前询问,姬以羡也只是冷冷的瞥了眼,便从她的身边径直离开。
    从广陵王府出来后,姜嬛便去找了穆重。
    她若是不曾记错,临行前,她朝着沈北行提了一个要求,如今也到了他答复的时候。
    过去的时候,三人正在用早膳,在穆灵的盛情相邀之下,姜嬛也没与他们客气,果真在桌边落了坐。
    穆灵倒是非常喜欢姜嬛,瞧着她来,便拉着她开始问东问西的,从开始到结束,那张嘴都没有停过,姜嬛耐着性子一样一样的回答了之后,刚巧他们也用完膳。
    沈北行朝着她温温和和的一笑:“世子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姜嬛亦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这次冒昧前来,也会为了找沈公子的。”
    穆重听了也只是一笑:“世子妃,你将你的要求与朱公子和沈兄都说了,那何时才轮到在下?我怕在拖下去,世子妃的要求,会越来越难,不都说嘛,这肥羊呀,都是留在最后才宰的。”
    “穆公子,你穆家在大秦,而我在大燕,实在是不易在如今和穆家扯上什么关系,不如等哪日我闲下来去大秦的时候,再与穆公子讨论讨论?”姜嬛笑。
    穆重想了想,还是耸耸肩:“咱们穆家庙小,可请不动世子妃这尊大佛。”
    沈北行将姜嬛迎到了里间,又亲手奉上了茶水。
    茶烟绕上,那双眸隐在茶烟之后,若隐若现的倒是多出了几分柔和来。
    沈北行瞧着,微微一笑:“世子妃的意思,在下已经转达给了父亲与舍弟,家父的意思是,世子妃的大恩必定是要报答的,收世子妃作沈家的义女,也不是不可,只有一条,需先告知世子妃。”
    姜嬛低头喝茶,不答。
    沈北行缓缓道:“家父的意思是,收世子妃当义女可以,不过不能上我沈家族谱,若是世子妃将来有连累到沈家的地方,沈家必定会与世子妃断绝一切的关系,当然,平日的时候,若是有不长眼的欺负世子妃,我沈家也会替世子妃撑腰,不知世子妃意下如何?”
    “人之常情,也很公平。”姜嬛倒是出人意料的好说话。
    其实见识了那日姜嬛有些咄咄逼人的态度得之后,沈北行今儿与姜嬛商议这个决定的时候,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的,就在他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时候,谁知道她今儿竟然这般好说话。
    沈北行咦了声,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姜嬛反问道。
    沈北行倒是直言不讳:“世子妃不觉得您答应的太过爽快了吗?”
    “这有什么爽快不爽快的,你提出的条件于我而言,合情合理,既然合情合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了?”姜嬛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沈家便在长安吧。”
    沈北行颔首,应着。
    “既如此,你可以传信回去,让你父亲,准备一下接亲宴。”姜嬛笑眼盈盈的看着他,“如此,便麻烦兄长了。”
    沈北行瞧着她,呆呆的应了声:“嗯。”
    事情解决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姜嬛眉梢也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微笑。
    她也并非是非要攀上沈家这棵大树,只是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既然沈家欠了她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不用白不用。
    就算她挟恩以报又如何?
    姜嬛走出那间屋子的时候,脚步都不由得轻盈了几分。
    站在肃州稍稍有些喧闹的街头,姜嬛犹疑了几分还是往城西的济世堂走了去。
    济世堂的大门紧紧地掩着,显出几分清寂来,姜嬛目不斜视的绕到后院口,从墙头翻了进去,刚落地,一道剑光便挟持着杀气而来。
    姜嬛反手便将腰间系着鞭子甩了出去,细软的长鞭准确无误的缠上了剑身,她平淡的看过去,就见时砚微微瞪大了眼。
    她手腕一动,便将鞭子收回到了手中:“你家主子了?”
    “世子妃。”时砚还是有些惊疑不定,他总觉得今儿世子妃变得非常奇怪。毕竟他们也算是朝夕相处过一段时日的,自然能看出几分变化来。
    若说之前的人儿,平静的宛若春日下的湖水,微波粼粼却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那如今便是波涛暗涌,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特别是她刚才出手的刹那,是真的带着一种肃杀。
    明明没有的变化,那平淡无波的眉眼间却无端的有一种冰绡。
    时蕴听见声音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瞧见站在墙角的人时,微微一愣,随即便笑着说道:“看来世子妃已经记起前事了,真是可喜可贺。”
    “不是说最少也要两个月吗?”时砚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遇见了一位高人,便提前记起了一些事。”姜嬛将鞭子重新束回到了腰间,走上前,蓦然间止住了身子,说道,“这件事,瞒着玉祁,别和他说。”
    时蕴拱手:“谨遵世子妃之命。”
    听到答复之后,姜嬛这才推门走进了韩雍的茶室,时蕴紧随其后。
    等着他们将事情商议完,归府时,已经是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