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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李牧一双筷子,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小心烫,李牧已经夹起一个先塞进口里,烫的他差点儿吐出来。
“热着呢!你慢点儿!”阿梨夹起一个,先吹一下,然后在那黑泥巴上沾了沾,送到李牧嘴边。
李牧也不客气,一口接了。为了能赶在夜半前回来,别说吃东西,他一路上连口水都没喝。这会儿是真的饿了,“这黑不溜秋的东西是什么?”李牧一边吃一边问。
“好吃吗?”阿梨问。
“沾了这个,味道更浓郁。”李牧说着又沾了一个塞进嘴里。
“这个是常氏酱料,秘方!”阿梨得意地翘高了下巴。
“不错!”李牧一个接一个。不一会儿一大碗就见了底,“你还吃吗?”李牧用筷子指着阿梨的碗问。
阿梨摇摇头,说吃饱了。
“那我吃了!”李牧把阿梨的碗直接端过来,接着吃。
“你慢点儿吃!”阿梨猜到他为了及时赶回来,肯定是一路都没吃过东西。
李牧终于吃饱,放下碗,喝了一口水,突然“呃”的一声从喉间发出,接着又是一声,再一声……呃声不止。
阿梨又担心又好笑,一边用力拍李牧的背,一边道:“叫你慢点不听,越饿越不能吃急的道理都不懂吗?”
李牧顾不上答话,还是不停地打嗝。
“要不我去找冬儿要根针来,替你扎一下手指?”阿梨记得她以前打呃,母亲就是用这个方法,一痛一吓就治好了。
“你觉得……呃!……我会怕扎针吗?呃!“李牧一句话两声呃。
是啊!他连刀剑都不怕,怎么会怕一根针呢?“将军,我看看你的手。”阿梨拉过李牧的手。
“看我的手做……”话还没说完,他的中指就被阿梨猛地狠咬了一口。
李牧“啊!”的一声大叫,道:“你做什么咬我?”
“不打嗝了吧!还不快谢我!”阿梨狡黠地笑道。
李牧这才发现,被阿梨这么一闹,果真好了。
“阿梨刚才看了一下将军的手,将军的皮茧太厚了,针肯定扎不下去,哎呀,牙都咬疼了。“阿梨摸摸脸颊,顽皮的道。
“你说什么?那让我咬你试试!”李牧去抓阿梨,阿梨一甩手就跑,李牧提着灯笼在后面追,沉沉静夜被搅得好不热闹。
天上虽然挂着一轮溶月,可是被一层薄薄的烟霭笼着,迷迷蒙蒙看不太清楚。李牧担心阿梨摔倒,一边追一边喊:“别跑了,小心摔着。”
阿梨跑得越发快了,一边跑一边回道:“我才不上当!”
李牧几个健步,飞身上前,一手抓住阿梨,阿梨被李牧一拉,一个不稳,整个人跌在李牧怀里。李牧凝视着阿梨,阿梨仰望着李牧,夜将阑,院子里寂静无声,只有两人奔跑后还未平复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声,声声和鸣。
“咚——咚!咚!咚” 四更敲响了。
李牧被更声惊醒,他尴尬地放开阿梨,轻责道:“叫你别跑还跑!”
“将军吃多了,阿梨想让将军多活动活动,助消食!”阿梨嘻皮笑脸地道。
“就你有理!”李牧在阿梨的头上敲了一下。
“将军现在觉得如何?阿梨再陪将军走两圈?”阿梨认真地道。
李牧把灯笼递给阿梨,道:“罚你提灯笼!”
“是!”阿梨行了个军礼,接过灯笼,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将军请!”
李牧点点头,负着手大摇大摆地在前走。月移人影动,陈阵轻寒翦翦风,此刻山静烟沉,春意颇重。李牧满面春风,但觉好景良辰,此夜非同。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到了绿叶蓁蓁,青桃累累的时候。李牧书房门口的那两丛木槿正灼灼其华,花瓣上濯濯晨露在清晨的阳光下犹如五彩斑斓的明珠,闪耀夺目。然而墙脚的那几株棠棣却不复春时的满院清香,只剩下了零星的几点金黄,真真是“沉沉不知春去,一醒方觉夏深。”
阿梨吵着要“开荤”,李牧哭笑不得,说何时让你吃素了,只不过刘医师交代每日药膳,有助她恢复元气,所以吃得清淡了些。却也拗不过她的纠缠,同意带她去保福县的王氏饭馆吃饭。
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去保福县的路上,随处可见百姓忙碌的身影。庄稼地里的芃芃黍苗如绿波碧浪,在微风下一浪接一浪地翻,呼吸的都是绿苗的清香。
阿梨看向李牧:“将军,我们下去走一走,可好?”
“好!” 李牧把阿梨扶下马车。
“诶?将军,那边那个人为何不下田干活,只是在田埂上走来走去?”阿梨不解地问。
“哪个?”李牧随着阿梨的眼光看过去:“哦!那是田畯,农官。”
“李兄,快看,那儿有只斯螽;李兄,看,那儿有只莎鸡;李兄李兄,看这儿,有只蟋蟀!”阿梨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李牧含笑,在一旁看她玩得不亦乐乎。
两旁黍稷离离的田间小路上,迎面走来一对母子,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