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虬长老顿了一下,又道: “你不仅长得像你父亲,你也像你父亲一样聪明,有天份。”
阿梨疑惑地望着虬长老,虬长老笑道:“你父亲的骑射是我教的。
阿梨登时瞪大了双眼,虬长老不悦地道:“你这是不相信老不中用的虬长老竟然也会骑射吗?”
阿梨很老实地点了点头。虬长老一掌拍在阿梨的脑袋瓜子上,道:“跟你父亲一样没大没小。”
阿梨吃了痛,却含泪笑出了声。
“那年白节我给你的白玉其实是你父亲的,你母亲临走前,把那块白玉交给了我,说是给我留个念想,毕竟你父亲是我此生最得意的徒弟。我老了,不中用了,那白玉我也收不了多少日子了,它既是你父亲的东西,交给你再合适不过了。你去吧!”虬长老摸摸阿梨的头道。
阿梨给虬长老叩了个头,退出了帐。不知为何,知道自己不是襜褴单于的女儿,她反而觉得解脱了,以前想不明白的事儿也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阿梨在心里勾画着父亲的模样,湖绿色的眼睛,威猛霸气,一发五豝,难怪母亲会对他一见钟情;
出乎意料的,这一回,单于竟没有答应东胡太子的要求。在一个梅雨初霁,绿草茵茵的早上,单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跨上高壮的胡马,精刀利箭挂身,亲自上阵了。
日落云归时,阿梨刚吃完晚饭,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阿梨正要出帐去瞧瞧,侍婢就跑进来报说单于身受重伤,此刻巫医正在医治。阿梨心里咯噔一下,父王年岁已高,这下怕是不妙。她想去看看,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有大阏氏的冷言冷语,她还是忍住了,只是不时让侍婢出去打探一下消息。
二日后,单于伤势加重。
“居次!居次!”帐外有人叫唤。
阿梨快步走出帐去,来人竟是父王的贴身侍卫,没有父王的吩咐,他决不会离开父王半步,想必是出了大事。
“谷桠大都尉!出了什么事?”阿梨忙问。
谷桠慌乱地行了个礼,道:“居次!快!单于要见你!”
阿梨随谷桠一路小跑,到了帐口前,阿梨突然有一瞬间的犹豫,这顶毡帐,她从来都没有进去过,这是第一次。记得很小的时候,阿梨想随哥哥进去,被大阏氏的侍婢堵在了帐外,她依然清楚地记得她的话:“滚!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她的话让哥哥怒不可竭,他打了她一个嘴巴,拔出短刀来要杀了她,大阏氏冲出帐来,把他拦住。谁也想不到,不过十岁的小太子,竟然像个大人一样,对大阏氏说:“母妃,如此不知礼数的奴婢,竟然敢以下犯上,她对妹妹无礼,就是对我无礼,对父王母妃不敬。我乃襜褴太子,今日若是饶恕了她,您让儿臣以后要如何治理襜褴?” 句豹不是个嗜杀之人,那是唯一一次,他铁了心要杀了那个婢女,若是不按律处死她,他就不做太子了。大阏氏自小就由那婢女服侍照顾,自是不舍得杀了她,然而拗不过太子的脾气,只得把她暂时打发了去其他地方。然而太子不依,绝食三天,滴水不进,逼大阏氏在他和那个婢女间做选择。他赢了,处死那个婢女的当天,他坐在高高的行刑台上,对全族人下令,以后谁再胆敢以下犯上,以此为戒!
“居次!快!”谷桠掀开帐帘,催促阿梨。
毡帐里,单于躺在榻上,句豹和大阏氏候在二侧。听到脚步声,大阏氏回头,见是阿梨,即刻失了控,她一把把阿梨推到在地,指着阿梨狠狠道:“都是你!你跟你母亲一样,都是祸害人的狐狸精!”句豹拉住大阏氏,说母后你冷静一点。大阏氏哭闹道:“冷静?我如何冷静?要不是她,你父王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这个狐狸精,你怎么不死在中原干净……”
“住口!”这简单的两个字似乎耗费了单于所有的力气,他缓了缓气,才又道:“豹儿带你母后出去,我有事要单独跟阿梨讲。”
诺大的毡帐里,此刻只剩下阿梨跟单于两人,在阿梨的记忆里,父王总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单独跟单于在一起过,而单于也从未像今日般苍老虚弱,阿梨肯定自己眼花了,她怎么觉得父王的眼神看起来温暖又慈祥呢?
“父王!”,阿梨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在离榻九尺开外处跪下。
单于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她小时候也曾像雉伊一样,一见到他就扑到他怀里,吱吱喳喳个不停,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不再跟他亲近,也许是感受到他的抗拒,毕竟她是那么敏感的孩子。是他把她推得太远了,以至于在这样的时候,她也还守着君臣之礼。
“过来!”单于向阿梨招手。阿梨迟疑片刻,还是行到了单于榻前,不过依然保持着二尺来宽的距离。单于不再勉强,多年的沟壑不可能瞬间跨越,“恨我吗?”单于问。
恨?阿梨摇摇头,她不知道要恨他什么,她只是没有办法跟他亲近。
单于盯着阿梨道:“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就会恨我了。”
阿梨狐疑地看着单于。
“虬长老已经告诉你了吧,我并不是你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