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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接回来,然而武安君需谨记两个字:官场。武安君该想想,今日之事绝非偶然,以后也还会有。三人成虎的道理想必武安君明白。”
李牧点头,旧事且不提,曾有人当庭指责他与卓家大少爷私交甚密,近半年来的兵器几乎全部出自卓家铸坊,有失偏颇。虽然他解释说那批箭羽跟代、雁门用的兵器一样,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卓家铸坊参与了从设计到生产的全过程。当初代、雁的兵器都是卓家在武阳的铸坊制的,卓家最清楚细节要求,最重要的是有经验。既然都是官营铸坊,从哪里出又有何区别?而且,他若是不常去铸坊,又如何能确保造出来的箭羽是符合要求的呢?但是,这就是春平侯所说的官场。
战事的发展与李牧料想的无二,杨端和在太原稍作休整,首先攻打狼孟,一个不大的城池。首战的目的是要振奋军心,城邑大小不重要。拿下了狼孟,杨端和直奔番吾,然而他想不到的是李牧早已经在那儿侯着他了。
杨端和到达番吾还没来得及拉开营帐坐下喝一口水,李牧马上来了一轮急攻。以逸待劳,首战杨端和惨败。战争有时候打的是个心理战,杨端和曾是桓龁手下的一名都尉,桓龁上次对李牧落败,至今下落不明。他杨端和自信心再强,也不免心生怯意。再战再败,三战还败。李牧以为杨端和至少会坚持个半年,却没想到三个月就草草退兵了。
李牧大军开进邯郸的那一天,邺城的王翦也退军了,留下前来助战的韩、魏两国军队,左右不是。面对气势正盛的李牧军,只能狼狈逃走。由头至尾,唯一意外的是廉颇将军。据前去探访的使者回报,廉将军也想回来,他当着使者的面,吃了一斗米,十斤肉,披甲上马,以示自己还能上战场。可惜,不一会儿就上了三次茅房,拉了三次屎。赵王确信廉颇老了,不再征召他回来。多年以后,人们才知道,原来那使者受了郭开的钱财,特意加了廉将军去了三趟茅房的话。至于郭开为何不愿廉将军回来,那又是一段故事。
据说郭开在给先王做侍读的时候,跟那时候还是公子偃的悼襄王
一起参加一次酒席。席间,郭开自恃得宠,对其他公子的随从出言不逊。诚然,郭开为何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一来,他是富可敌国的郭家大少爷;二来,他面如傅粉 ,唇若涂朱,男生女相,天生一副好皮囊,深得大王夫人们喜爱;再来,在公子偃跟春平侯的暗斗中,郭家给予公子偃的财力支持不同一般。方方面面来看,他确实与那些低下的随从不同。廉将军出生武将,骨子里有超乎常人的桀骜与正义感,如何见得郭开那般欺人太甚,当下挺身而出,对他一番羞辱:“不过一介侍读,哪里你就高人一等?你郭开与他们有何不同?不过是长了张女人脸。”自那以后,郭开与廉颇的梁子便结下了。
得知赵王想召廉颇归赵,郭开不惜重金收买了使者,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任此事发生,廉颇绝不能回来。这是廉颇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机会归国,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秦楚交战之时,楚王听说廉颇在大梁,便秘密派人去迎接他到楚国。可惜,廉颇担任楚将后没能建立战功。在寿春最后的日子,廉颇还恋恋不忘赵国:“我想指挥赵国的士卒。”
第26章 哪堪重逢,明明相视了无语
寒衣节将至,李牧说他难得这个时候在邯郸,让李原准备准备去祭拜她父母和兄长。李原激动得几日没睡好,早早地就准备好了祭祀用的东西。到了寒衣节这日,寒衣,酒食、香烛,纸钱装了满满两大个包袱。一家人早早的就出发了,只有李戈一个人跟着。李原父母的墓地就在邯郸南郊,离李牧的宅子不远。暮秋的晓风里,薄雾微罩,落叶纷纷。李原丝毫不觉得冷。按理,在这个时候,就算不泪盈衫袖,至少也该装出一些悲伤出来,可李原的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她一边烧纸钱一边道:“父亲、母亲,原儿跟将军来给二老送寒衣了。”
祭拜了老人,马车转去了邯郸东北十里外的长青山,那里是朝廷指定的墓地,埋葬的是为国捐躯的英雄。李同便是那无数英雄里的一位。上山的道上,长青的柏树像卫兵似的,挺直地立在两侧,阳光挤过柏树浓密的枝叶,洒在阴暗的山道上,或斑驳点点,或如剑似线。
“兴许我们来得早了,都还没什么人呢!”李原道。
“也许吧!”李牧看着路上零星的行人,回道。
离开主山道,道路突然变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路,只是隐隐约约觉得那满是断枝残叶的地方应该可以行走。这就是埋葬英雄的地方,除了一座座的荒冢,一堆堆的杂草,就只有森森宰木,和萧飒的风声作伴。从来都是飞鸟尽,良弓藏,世人对英雄的记忆短暂得近乎荒诞。
李同的墓地与他人不同。以前,李牧每年都会请人来打理一次;李原搬到邯郸后,年年寒食和寒衣她都会来祭拜,所以他的坟头,除了遮荫的宰树,还有几株芍药,可惜不当季,如今只剩下几个不足三尺高的矮树丛。一家人拔野草,清扫干净了坟头,李原开始摆祭品,插香烛,一应妥当后,李牧给李同敬了三杯酒,口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