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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了一园子的梨花。
“当孩儿被告知,孩儿的亲生父亲是武安君的时候,孩儿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应该说孩儿一早就知道。自父亲第一次去府里,府里的人就背地里议论说孩儿跟武安君长得一模一样,猜测孩儿是武安君的儿子;孩儿第一次见武安君也觉得似乎在那哪儿见过,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铜镜里。”李常微笑道。
李牧注视着李常,道:“父亲让常儿失望了。”
李常摇了摇头,道:“一般人只有一个父亲,孩儿有两个,一个是鼎鼎大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延陵公子;另一个是大名鼎鼎,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武安君,孩儿觉得骄傲都来不及。”
李牧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有常儿这样的好儿子,父亲也觉得很骄傲。”
“父亲,跟孩儿说说母亲吧!她以前是什么样的?”李常问道,以前怕触及李牧的伤痛,他从不主动在父亲面前提母亲。
“你母亲?”李牧想一想,道:“她很特别。”
“哪里特别?”李常一下子来了精神。
“唔…..”她于他是最特别的,可具体哪里特别,他又说不上来,想了想,才道:“你母亲擅骑射。”
“哦?母亲擅骑射?”李常想象不出来,病弱的母亲竟然会骑射。
李牧点头,道:“你母亲的骑射大概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真的?跟李戈叔叔比如何?”李常问。
李牧低头小声道:“别让你李戈叔叔听到,他是你母亲的手下败将。”
李常张大眼睛,李戈叔叔已经很厉害,竟然还输给了母亲?“那跟父亲比如何?”李常又问。
“就骑射而言,父亲远不是你母亲的对手。”李牧答道。
父亲可是打遍邯郸无敌手的郎中令,他都比不上,那母亲该多厉害?他不信。
“不信?你去问问你李戈叔叔,还有周顺叔叔。”李牧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去问周叔叔,他大概心里不大舒坦。”
“为何?”李常问。
李牧微笑道:“是这么回事,有一次,你母亲跟周叔叔比骑射,你母亲怕你周叔叔在将士们面前输了没面子,特意让了他两箭,他为这事心里硌了好久,后来还一直吵着要跟你母亲再比一次。”
李常不平静了,周叔叔可是赵国骑射第一人呀!连周叔叔也没能赢?那母亲该是第几?
李牧转头凝望儿子片刻,道:“其实,骑射最厉害的,不是你母亲,也不是你周叔叔,而是你舅父,襜褴单于句豹。”
舅父?襜褴?单于?李常一下子呆住了。
“你母亲是襜褴居次,也就是我们中原人所说的公主。”李牧道。
李常诧异地盯着李牧,那深沉的眼眸里到底还有多少他没听过的事。
李常在雁门已近一年,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他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就如那雁门飞雪一般,有落花缤纷的烂漫,有锥心刺骨的寒凉,梦幻,深沉,厚重,不可忘。
七月,中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内史腾攻韩,俘获了韩王安,所有韩土尽数归秦,七雄之一的韩国彻底从中原的版图上消失,变成了秦国的一个郡,颍川郡。若说意外,倒也不算。上年九月,韩王向秦国献出南阳,秦王派出军队,任假守腾代理南阳郡守时,其实就料到会有今天。周赧王年间,秦国不计代价攻取宜阳,打通三川,就为得到南阳,窥伺周室,可见南阳地理之重。秦国得了南阳,等于在三晋挖了一个口子,第一口先吃了韩国,接下来要吃的,不是魏,就是赵。
这一日,李牧把儿子叫到书房,神情肃穆。
细心敏锐的李常感受到了气氛的异常,问道:“父亲有事要跟孩儿说?”
李牧缓缓点头,道:“边塞天气恶劣,条件艰苦,父亲本以为在邯郸长大的常儿会不适应,没想到一晃已经一年了。”
“父亲……”李常似乎明白了这次谈话的目的。
李牧沉疑片刻,道:“父亲也很想把常儿留在身边,可是父亲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马上要有战事吗?”李常紧张道。
“还没有,不过快了。”李牧道。
李常不解,问道:“父亲如何得知?”
“去年十月,秦王颁布新法,下令秦国所有男子要呈报年龄,大力扩军。如今韩国已灭,常儿以为接下来秦国的目标会是谁?”李牧看向李常。
“赵、魏。”李常答。
“常儿很聪明。”李牧疼爱地摸了摸李常的头。
“赵、魏会一起联合抗敌吗?”李常在雁门一年,天天跟着李牧往营地跑,耳濡目染之下,也开始喜欢上战法了。
“如今的中原就是一盘散沙,各国但凡有一丝团结,就不会是今日之局面。再说那魏王又是个极怕死的,南阳地处韩、魏之间,之前韩国把南阳献给秦国,魏王恐怕与南阳接壤的魏土不保、赶紧也献出了几个城池,是以这个合纵的可能基本为零。”李牧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