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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周涣比出小手指,吹了下灰尘:“这个嘛……”
老神棍笑得愈发狗腿殷勤:“看在小老儿一把年纪还要营生的份上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我吧,小老儿已经悔改了,我发誓!我真的不想被拖去道观捱鞭子,实不相瞒几年前进去吃过一次,你知道那鞭子有多粗吗,那么粗,那么大,一招下来半条命都没了,道长啊呜呜呜……”
呸哩,看他的比划,谁家鞭子有腰那么粗,那还叫啥鞭子,怎么没把他抽死。不过见这江湖骗子左一个知错右一个悔改,周涣心头大快,正儿八经地喊了句福生无量天尊:“知愆悔过善莫大焉,举报就不举报了。”眼睛一转:“不过嘛,这道观还是要寻的。”
老神棍心头一紧:“……别啊!你到底要干什么?”
“贫道这么厉害,当然办的是大事,不找个好点的下榻之处怎么施展拳脚呢?”周涣自信地道。
老神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小少侠刚才还拆他的台,怎么一会儿功夫好端端的孩子说傻就傻了呢?
旁桌咳了咳嗽,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汉,拱手道:“咳咳……老汉家中有闲屋,只是久不居人有些不周,小道长来下榻吗?”
老神棍欲言又止,周涣正要开口道谢,街对面的酒楼钻出来个小伙计,呼喊老汉快些把菜运过去。老汉只好约定待会儿再叙,便赶着牛车嘎吱嘎吱过去。
老神棍跟王八似地瞭望他的身影,周涣打趣道:“你怎么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跟见到瘟神似的。”
老神棍咽咽唾沫,语重心长道:“石坊这丁点儿大的地方没有道观,客栈也都倒闭干净了,没可以下榻的。青涯道长,是叫青涯对吧,我看你比较面善,与我有缘,我老人家好心劝你别在袁家宅子过夜,最好连石坊也别来。”
袁宅?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周涣愈发不明白为何还要劝阻自己。
老神棍摇摇头:“只要来石坊的外人大都失踪了,只要去袁宅的人大多不见了。你说我为啥阻止你?别到时候我好心要给你收尸尸体都莫得影子!”
“贫道路上也遇到过乡民,向他们打听,有说都是给山贼野熊拖走的吗,难道另有隐情?”
“那怎么会丧命的大都是外人?都是吃米吃面长大的人,哪家熊瞎子和山贼还搞地域歧视啊?”老神棍吹胡子,“不让你去袁家,是因为不见的人里许多在袁宅借过宿,所以都传袁宅有厉鬼。嘿,官府插过手,但找不到尸首只得作罢,成了悬案。刚才那个老头就是袁宅的守宅人,姓谷老头,你喊他谷老头就成。”
“嗷,原来这样,还挺有意思的,贫道更要去下榻了。”周涣认真道。
“作妖啊!你说的大事难道就是袁宅驱鬼?”老神棍恍然大悟,然而老汉已驱车回来,只好做只沉默王八。
周涣与老汉交谈,老汉是守宅人,但主人家已有几年未传音讯,他年纪又大,盼望着小年轻陪他说话,便不要周涣的银子。商榷无碍后,周涣随他回袁宅。
老汉站在老牛身旁等着,周涣回到摊子付账。
老神棍偷偷拽住他,递来一个瓷瓶,叮嘱道:“这是黄鳝血,涂在门上,深夜时你想见的东西便来了。”转身痛惜地嘀咕:“多俊的孩子啊,可惜脑子有病。”
周涣:“……”
集市人来人往,老牛慢吞吞地反刍,慢吞吞地漫步。
“老汉姓谷,道长可唤我谷伯。”老汉边走边介绍道,“原是袁家管家。以前袁家是石坊响当当的酱龙头,后来老爷带夫人和小少爷去了外地,只剩我孤身照看祖宅,平时种种菜、做做陶瓮泥偶,也还过得去。宅子太空太大,打扫不过来,落了许多灰尘,千万别嫌弃。”
周涣笑了笑,行礼道:“福生无量天尊,老人家愿收留贫道,贫道该谢您才对。”
谷伯点点头,道:“听道长口音不是本地人,外地来的?”周涣口音略软,每句话尾语调微微上扬,声音亮润,颇有江南人士的风采。
周涣以为他顶多分辩自己是外乡人,没想到能听出来祖籍,旋即转念一想,石坊丢了那么多外来客,谷伯又是这般年岁,天南地北的口音自然都听过,笑道:“是呢,老人家见多识广,不瞒您说,贫道祖籍姑苏。”
“姑苏啊,姑苏啊,姑苏好地方,好山好水出好人。”
周涣客套道:“石坊也不错,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呢。”
谷伯笑呵呵的,黄牛哞了一声,拿头蹭周涣的手,周涣摘了把田坎上矮槐树的叶子,黄牛一舌头卷走了,又亲昵地蹭他,痒痒的。
七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