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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止,挣扎两下,似要将他抖下来,可最后换来的是沾满血污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所有人抖了抖,地板为之一颤。
云崇惊恐地盯着昏死过去的雨师妾,摇晃肩膀:“大姐姐?大姐姐?”
头上笼罩大片阴影,崭新雪白的靴子来到眼前。昏迷之中的雨师妾闷哼一声,动了动手指,伤口深可见骨,温凉鲜血汩汩冒出,蔓延过雨女伞。
澜诛扇遮住他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明凤眸,半喜半怒,扭曲而复杂地盯着她。
小公子没经历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魂都吓掉半截,雨师妾的伤口又实在可怖,不敢轻举妄动,连忙爬起来坐着,慌乱地左张右望,让随从找药膏。
姜疑捻着扇子乜了眼膏药,嘲道:“都是些废药,别白费心机了。”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都这样了你还泼冷水,滚开!”云崇丢开药瓶子叫道。
姜疑轻笑一声,眉眼绽放风华绝代的纯粹光芒,反问道:“你再轻举妄动,她若有个好歹,不怕同伴找你算账?一番纠缠,雪藕恐怕早被人捷足先登……”
这么一说,跋扈态度戛然止住,云崇咬紧下唇,依依不舍地挪开屁股,发现衣服头发上全是血,又慌里慌张地找水净身。
姜疑收回目光,落在她狼狈的身上,修长如竹的五指拿起雨女伞,望着伞面争相吞噬上面的鲜血,雾气翻腾,认真道:“你输了。”
“姜微之,斗了几千年了,累吗?”她嘲弄一呵,手指攥紧他的衣裳,流光熠熠的布料染上难看的血污。
姜疑淡声:“你不是也热衷于比试?怎么,如今厌了?”
他拿起负伤的手臂,感受鬼的血液滴落在手心的触感,鬼和魔一样,都是血液没有温度的生物,他们的血淌过手心,如同山月松溪淌过苔石,只会让人感到渗骨的寒意。
啪地声合扇,捏了个诀,玉制的扇骨看起来没那般锋芒毕露,似笼罩轻纱,一点点挑开伤口中卷杂的异物。
雨师妾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姜疑皱了皱眉,伤口泛着黑雾,青魔护卫递来帝流浆,他冷声道:“别忍着。”
帝流浆淋在伤口上,雨师妾出声更少了。
翻检到旧伤,姜疑眉头拧得更深,道:“天帝用了鞭刑?”拧过人的下巴:“你去请罪了?”
这是明知故问,即便雨师妾不答,他也猜出一二。
他有些不明白,雨师妾为什么还要对神族死心塌地。当年受了天火极刑被流放大荒,若非司幽接纳,恐怕现在看到的早是古战场的一缕游魂,哪里是她叱咤风云的阴天子。
当今六族局势明显,他们魔族一直是九重天那众神仙的眼中钉肉中刺,妖族自己都还是一锅乱粥,弱小的人族不参与争端,鬼族无疑是魔族最想拉拢的盟友。雨师妾对外宣称中立,拒绝天官与魔将的谈判,自己却以鬼神身份为天帝搜寻崇明玉,不止旁人看不清,他也看不清。
雨师妾的身份,历来为他深恶痛绝。
涿鹿之战,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多少魔族子弟战死,败北后,蚩尤尸首为天帝凌/辱。九重天那群冠冕堂皇的神仙,他恨之入骨。
而雨师屏翳本乃轩辕重臣,却投靠魔族,与敌将珠胎暗结,劣迹斑斑,更为他厌恶不齿。若非蚩尤之命,他不会去婆桫,也不会在此。
这样的族落,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出生,凭什么?祖父欣赏她,听说她拜玄女为师后,还夸赞有雨师屏翳与女妭的风骨。
嗤……他冷嘲,自己都没察觉到,眼睛升起一簇寒星,冰冷而滚烫,手指用力泛出青白之色。
乐声停歇,白蟒轰然倒下,周涣赶来。入目的先是小山般的豹尸,一只爪子直直切下,后颈皮肉翻飞,露出断裂的颈骨,鲜血已然凝固,地板漫溢着腥臭难闻的豹血,而艳红之中有道触目惊心的白色身影。
那个一贯站在自己面前伸以援手的人此刻躺在血泊之中。
周涣心下无端一寒,顾不得地板上雪豹粘稠腥臭的血迹大步流星地跃过去,稳稳落地打开姜疑的手扶起雨师妾。
姜疑被打了也没有发怒,只是淡然地擦拭十指,展开折扇的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从容,是名门士族经年累月礼仪教程下的沉致好看,蔚然五官波澜不惊,像晨钟下静谧深远的青山,平静道:“别这般凶神恶煞地看着我。”
周涣寒声反问:“你做了什么?”
姜疑眉眼弯弯,蕴藉笑意,他可没害人,不过晚来一步,谁叫她不自量力要护那人族幼崽?周涣兴师问罪的态度令他很不爽,摇了摇扇子,提醒道:“雪豹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