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39

      道:“侯爷莫要欺人太甚!”
    卫修慎眼神一转,落到他的脸上,唇角一掀,露出一丝冷笑来,嘴里却是缓慢地咀嚼了一遍那四个字,“欺人太甚?”
    那语调都似带着血气儿,书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被圆凳一绊,又跌坐回去。
    一只手在肩上落下,轻轻拍了一下,那书生缓过神来,嘴唇蠕动,“周……周相……”
    周瑕冲他轻摇了下头,端起酒碗来,对着卫修慎一笑,也不多言,一饮而尽。
    明明是端着酒碗的豪饮,由他做来,却偏偏多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书卷气,竟教人觉出几分文雅来。
    座间也不知是那位脑子一抽,大声喝了一句,“好!”
    惹得卫修慎和周瑕两人同时看去。
    那人脸色霎时青青白白,只恨不得把自己方才那话给生吞回去。
    所幸,两人都眼神都没在那人身上久留,只片刻就对上了视线。
    院中寒气森森,陪宴之人只觉得,这桌上的酒菜,都快结上霜花了。
    卫修慎皮笑肉不笑地掀了一下唇角,“本侯倒是不知,周相竟如此海量……再来!”
    周瑕眉头微拢,不知卫修慎这是发什么疯。
    两人不合素来已久,但到底都守着那一条线,毕竟不可能真要了对方的命。可近来卫修慎不知是怎么的,疯狗似的,使得全是损人不利己的法子,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难道是当年的事……他知道了?
    周瑕眉头皱着,对卫修慎的“敬酒”倒也没有推拒。
    几碗酒下去,周瑕身形晃了晃,似是不胜酒力。
    曹郡马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察觉周瑕只是醉昏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他赔着一张笑脸,对着卫修慎求告了半晌,好容易让这尊煞神点了头,忙不迭地扶着周瑕下去了。
    早知今日卫修慎回来,他可是绝不会拉着脸皮,求周瑕过来的。
    当朝丞相和镇北候同到府上,这面子固然有了,但若是两人闹起来,这可不是他一个不领职务的郡马能担得住的。
    曹郡马刚扶着人退下宴席,转过拐角,就被周瑕单手推了开。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周瑕在撒酒疯呢,抬头一看,周瑕已经卸了压在他身上的力道,脊背挺直、长身玉立,淡色的眸子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曹郡马怔愣了一下,又摇头笑,“我竟也被你骗过去。”
    周瑕带着点笑轻颔首,“席上我不便回去,我就在院中走走,也消消酒气。”
    曹郡马脸上登时露出些混杂着歉意的感激来,周瑕显然是不欲在他家中和卫修慎起冲突,这才如此退让。
    周瑕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却并未解释。
    他确实不想和卫修慎起冲突,倒不是为了曹郡马,而是……他更想,让另一个人……失去一切……
    曹郡马恍惚从那温润的笑中,看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来。
    整个人都一个激灵,但再看过去,又是一派朗风霁月。
    曹郡马微缩了缩肩,却只道是:约莫是天儿太冷了罢?
    这么想着,他又笑眯眯地给周瑕指了条路。
    四时宴轮到郡主府来办时,曹郡马都会邀周瑕过来,也不光是为了给自己长脸,也是尽些朋友的心意。
    周瑕文采风流、权势煊赫,可如今都到了而立之年,身边连个知冷热的都没有,他这个朋友当然得多操心操心。
    周瑕知道曹郡马的心思,只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谢过之后,便径直往他指的地方去了。
    他也没走几步,就在一泊碧湖畔停了下来。女眷在后院宴聚,若再往前走,容易碰见,周瑕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摆脱女子的纠缠上。
    湖面已经被冻了住,因未到深冬,上面只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能透过那冰层,窥见下面依旧流淌的湖水。
    周瑕看着,微微失神……
    那模样艳丽的女子,伸着手指,指尖直直地指向他,脸上神情都有些狰狞,声音也尖锐到几乎破音,“这么些年,就是快冰都能被捂化了!萧家待你不薄、祁嘉又是一片真心。你还有一丁点良心吗?!”
    周瑕抬手按住了胸口……良心吗?
    感受着胸腔中的跳动,一声重过一声,沉甸甸的、好似在击打这什么。
    他眸光虚虚落在远处,神色恍惚……他同她说过,萧老的案子、他终有一天会翻过来的,萧老的名声、早晚都会恢复……
    可她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还要去……那里……
    东宫……
    太子暴戾,东宫每日都有尸首抬出,连四肢俱全的少有……都是残肢断骸……
    他甚至、甚至不知道……她……
    攥着栏杆的手一点点收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赵家……赵渊归……
    背后一道细微的脆响,是枯枝被人踩断,周瑕皱眉回身,一道浅粉色的身影在几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