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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败落太久。
——也怪不得脸皮这么薄、遮掩得这么严实。
但是,近来也没听说过哪位大人获罪啊?
确实是没听说,沈青这会儿虽被禁闭在家中,但吏部尚书的官职还保留着,就算是不舒坦,也最多是心里上的不舒坦,物质上可没有什么短的。
可沈妍雅却不一样,沈青不知从何处得的消息,认定了他这次出事儿是沈妍雅和她母亲蓄意报复。回家的第一天,就把她们母女俩赶到家中最偏远的院子里,月例也都停了。
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短短几天的工夫,送来的饭已经从最开始的冷菜冷饭,变成了馊水臭饭……
若是给他们些银钱,那饭会好上一些,但是沈妍雅作为府里最受宠的嫡小姐,平素就没操心过银钱的事儿,没过几日,就发现自己手上一点零散银子都没有了。
只剩下些首饰……
若是让底下人去当,少不得要克扣几分,在被竹青反咬一口之后,她在府里实在是谁都信任不了。
……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回。
只是,她实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那两个人。
她是第一次、第一次离那个人如此之近,也是第一次在那人跟前如此狼狈。
竹青不在,她自己不会挽各式各样的发髻,头发只松松地在脑袋后面绑起来;斗篷下面的衣裳是去年的旧款式,今年新裁的衣裳被她的“好妹妹”三言两语“借”了去;接连几日饭食不佳、心情郁塞,她便是没有看镜子,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定然是皮肤蜡黄、满脸疲色……清晨,为了躲过守卫已经耗尽了心力,她连一丝妆容都没有心思上。
但是,她却知道……没关系的、这一点都没关系……
因为……那个人的目光从来不会落在她身上,不管她是盛装打扮、抑或是满身狼狈,在他眼里都没有丝毫区别。
不、她根本——
……连他的眼都入不了。
她以为那个人本就如此,那笑意看似温润、却带着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那毕竟是一朝丞相,连当今陛下都要尊称一声“相父”之人,这般距离感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
可她如今看见了,亲眼看见……那双净若琉璃的眸子里,满满的、全然都是另一个人的身影,那时时刻刻疏离的微笑,全然柔和下来,显露出真实的温柔来。
——哪里有什么“理所当然”?无非是没有遇见对的人罢了。
沈妍雅觉得羞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周相没有、萧祁嘉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好似跳梁小丑,滑稽得令人发笑,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人看她的表演。
不、不想……她连一刻、半刻钟都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沈妍雅看着那伙计还在一件件查看着自己的首饰,评估着那些首饰的价值。
……就好像,在评估打量自己的价值一样。
她猛地伸手,夺过那伙计手中的簪子,正待说上一句“我不当了”,那掌柜的声音却一下子在身后响起。
“您瞧瞧,这一楼的东西,都不值什么钱。您要是有看上眼的,直接拿就是。”
掌柜方才是去招待谁,沈妍雅是知道的,她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下来,这次连拉兜帽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胡六本来因为沈妍雅抢那簪子的动作愣住,待一抬头,又正巧见他老爹招呼着那两位贵人往这儿走。
近距离受到那种美貌冲击,他一时都没回过神儿来,痴痴地看了好一阵儿,才想起自己的事儿来,心底又对他老爹多了几分崇敬——
不愧是他爹,对着这神仙似的人,都能面不改色地招呼。
自觉自己的定力不如老爹,胡六也不敢再多看,脑子里还留着点晕乎乎的余韵,但到底还是重新聚焦手头上的事儿。
……方才那姑娘,是把他手里的簪子夺过去了?
怕打扰那边他爹的介绍,他声音压得极低,问道:“姑娘,您那个簪子,是不当了吗?”
也常有这事儿,把东西拿到铺子里就后悔了,只要还没走出这铺子,都可以作数退回去的。
那姑娘反应极大地颤了颤,过了好久才点了一下头。
胡六:……奇奇怪怪的。
*
萧祁嘉方才上楼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一个镯子。
跟她先前拿到的“玉镯”又七.八分相似,她视线不由多停留了一刻,但也很快就移了开。
但是就这一丁点的工夫,周瑕就察觉了什么,轻声询问她,“要不要在楼下转转?”
那个体态圆润的掌柜听了,也连忙热情相邀。
这样要是再回避,似乎就有点刻意,萧祁嘉也就跟过来了。
但是不多一会儿,她就后悔了,周瑕直接奔着刚才她看过的方向去了,而且分毫不差地拿起了她刚才视线落点的那只玉镯。
一楼的各种镯子头饰摆放得十分密集,而萧祁嘉自认为自己方才视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