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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转身,耳边听得树叶沙沙作响,他抬了抬眉循声望去,隐约见一人从花坛中窜到游廊上,孟笙心中生疑,悄声跟去,发现是一小厮拧着木饭盒,鬼鬼祟祟的从后门离开。
    连想到元婉蓁失踪的事,孟笙心里咯噔一下,命令身边侍卫:“快跟去,若是发现什么,切莫打草惊蛇,速速回我。”
    “是!”侍卫应声便飞上墙檐离开。
    许久,日光欲向西边下移,侍卫快步走回前院,来到孟笙跟前说了几句,孟笙一震,立刻跑到书房中。
    “殿下,找到小姐了。”
    慕容之迅速转身,急问道:“在哪?!”
    “殿下,在城北的一间茅屋子里···小姐···”他欲言又止,慕容之急红了眼,狂怒一声:“快说!!!”
    “是王妃,还要太子妃,她们将小姐绑了去,小姐怕是不好啊!”
    说完,孟笙胆战心惊的抬头看他,可面前哪还有慕容之的身影,他愣一愣,随即便冲出府门,远远看见慕容之骑在黑马上朝城北方向狂奔而去···
    一一一
    城北,破烂茅屋。
    “啊···!”元婉蓁惨叫声微不可闻。
    “现下只剩下这张脸了。”墨引唯举起烧红的烙铁,笑呤呤的走到她跟前,挑眉道:“破了相,大概就不会去勾引男人了吧?!”
    说着,她脸上流露出浓浓的遗憾:“就是可惜了这张绝美的脸蛋。”
    “呵呵。”元婉蓁微微一笑,墨引唯一眯眼,正要向元婉蓁脸上烙去,就在这时,两名侍卫倏然从窗口飞窜进来,一脚踹在她腰身上,使她整个人向后倒去,手中的烙铁飞起,直接落在了她的脸上,瞬间就发出呲呲的烧焦声响。
    “啊!啊!”她吃痛而慌乱的甩开烙铁,颤抖捂着脸,惨叫:“啊!我的脸,我的脸!”
    慕容之救下元婉蓁轻轻抱在怀里,心中极为惊骇,她脸色苍白如死,身上的衣裳变得褴褛不堪,露出道道血痕,血肉模糊的看不到一块白皙的肌肤。
    怵目惊心的血痕,叫他的手不知该放置何处,唯恐触碰到了她的伤口···
    “六弟。”元婉蓁气若游丝地开口。
    慕容之心里疼得绞作一团,“对不起蓁儿,我来晚了。”
    “殿下?!”墨引唯坐在一侧,眼中净显震惊,看着慕容之脸上流下来的泪水,面色顿时苍白,感觉像是大难临头了。
    果然,慕容之缓缓看向墨引唯,那样子如陷阱里的困兽一般,是愤怒的疯狂,眼中骇人的光芒,刺得墨引唯不住的后退,“殿下,臣,臣妾错了···”
    慕容之温柔的将元婉蓁的身子靠在柱子边,随即,他眼中红得泣血的痛,拔出腰间的长剑,向她走去···
    墨引唯看见他手中的剑,一瞬间吓得的魂飞魄散,“殿下,不要··不要···我是王妃···你不可以杀我的···”
    慕容之毫不犹豫,举起长剑,狠狠一剑下去,削断了她半个肩膀,顿时血花飞溅,哭声戛然而止!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血腥,墨引唯身边的丫鬟巧香惊呼一声,立刻晕了过去。
    “六弟···你···”元婉蓁不敢置信的盯着他,泪水不停的流下来,用尽了全力呼喊:“不可以,六弟!快住手!快住手!”
    慕容之悲愤的失去了所有理智,像头发狂的野兽,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将长剑刺入墨引唯的胸口,直到飞溅的血淹没了他的双眼···
    “六弟,六弟,不可以···”元婉蓁难以置信地看着,仿佛慢镜头一般,鲜血将他浅蓝的锦衣染红,这一瞬间,她的心脏几乎陷入了无底的深渊,虚弱的爬到他身下,捉住他的衣角:“六弟,你糊涂了!墨引唯死了,你怎么向皇上交代啊!怎么向御史大夫交代啊!”
    ‘哐当!’长剑坠落在地,慕容之身子僵了一下,低头,心疼与痛苦写在他眼里。
    无论说什么为时已晚,墨引唯早没了生息,慕容之将元婉蓁凌空抱起,她看着他痛苦流泪:“六弟···呜呜···不应该的···不应该的···呜呜···六弟···”
    “蓁儿,我带你回去,咱们回王府!”慕容之深深地看她一眼,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血水:“再不会有人敢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他颤抖的不成语调的声色,抬眸,眼中是血红可怖的杀气:“除了王妃身边的丫头,其余的通通处死!”
    “是。”孟笙重重点头。
    元婉蓁闭上眼,泪汹涌而出,头轻轻靠在他肩上,眼前是模糊的白光,耳边只听得墨引唯身边的下人与侍卫们刺耳的哀嚎声···
    回复(4)
    第八十五章 护她周全
    玄景王府。
    紧闭的房间里,依稀可听见女子的抽噎声。
    慕容策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目光冷峻得极端无情:“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本王道明来。”
    丫头巧香哭的泪流满面,声音都哽咽了:“自从小姐嫁入玄景王府,六殿下就未踏过新房,小姐疑心便命人跟踪六殿下,前日里,小姐发现六殿下在城西有一府院,院子里藏着元小姐,小姐知道后很生气,正商量着怎么将元小姐捉出来,就听侍卫回信说是元小姐迷昏了守卫跑了出来···”
    “所以,她就捉了去?”慕容策满脸的漠然迫视着她:“有哪些人参与其中?!”
    “除了小姐身边的侍卫,还有太子妃等人。”巧香泪如雨下,面色不胜哀戚,慕容之赫然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惊得茶盏砰的从桌面上滚落,他的面庞微微扭曲:“还有太子妃?!”
    孟笙抬眉一惊,忙说道:“殿下,在您救下元小姐时,属下在茅屋后边抓到了太子妃母亲,林凤兰,现关押在府内地牢里,等待殿下处置。”
    慕容之点了点头,看向慕容策:“五哥,这林凤兰如何处置?”
    “她,不急。”慕容策摆摆手,随即阴鸷深沉的眼,用最缓慢的速度扫过巧香那惨白的面容,目光慑得人几近呼吸窒息:“巧香你可知,元小姐是皇上赐给本王的女人,此事虽是你家小姐所为,但你脱不了干系,如今你已是死罪难逃,包括你的家人也会连累其中,但是,本王现下给你一个机会,你的家人是生,是死,你可以做选择!”
    家人,巧香颤抖着身子,目光含着无限的痛意,随即心下琢磨一番后,忐忑说道:“五殿下要奴婢怎样做,奴婢就怎样做,只求五殿下能饶恕奴婢的家人。”
    慕容策‘嗯’了声,冷眼望着她,一字一字说的极为清晰:“你家小姐常常在城北茅屋里会见一位公子,并命你站在离茅屋百米处守候,可今夜返回时,突然遇恶狼袭击,逃命之中你与小姐跑散了,于是寻路回来找玄景王求救,当玄景王赶去时,你家小姐已被恶狼袭击而死。记住了吗?”
    巧香听得瞪大了眸子,随即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奴婢记住了,我家小姐心仪那位公子,并不愿嫁给六殿下。”
    “很好。”慕容策微微眯起眼睛,继而又立起身子问她道:“那位公子你可知是何人?”
    巧香咬了咬唇,摇头道:“奴婢一直守在百米处,小姐也不允许奴婢过问,所以奴婢从未见过那位公子真容。”
    “是个懂事的丫头。”慕容策点了点头,淡淡道:“你的家人不仅能活下来,还会享受荣华富贵。”
    巧香松了半口气,抬起眸子,感激道:“谢殿下宽容。”
    “给她准备一间房歇息。”慕容之吩咐孟笙,待巧香离开后,他的目光极为复杂,带着无比的厌恶,痛恨,“五哥,当时季妙霖并不在茅屋里,若是她去发现人都不见了,怕是会···”
    “怕什么,人都杀光了,谁知道是你?”慕容策皱眉打断他,声色淡然又道:“再说,她做这种事,会是明目张胆的吗?就算发现了,又能怎样?!你说墨引唯是被恶狼咬死的,她敢不信吗?!”
    慕容之定了定神,随即吩咐孟笙:“府上养的狼晚食都还没喂吧?”
    “没有。”孟笙应声:“五殿下来时就吩咐属下了。”
    慕容之‘嗯’了声,道:“那就把食物送进去吧。”
    孟笙点头:“是。”
    待得众人退下,唯剩了他和慕容之。桌上琉璃瓶中插着鲜红的石榴花,散着淡淡香气,慕容策抬手勾了勾花瓣,隐藏着心底的渴望与伤痛,缓缓道:“蓁儿麻烦你了。”
    “五哥,你不去瞧瞧她吗?”慕容之心里怔怔一跳,慕容策忍着鼻中的酸,道:“如今我已暴露给了太子,他明里暗里随时都盯着我,既然我与蓁儿撇清了关系,就不应再去看她。”
    “可是蓁儿伤得很重。”慕容之急切道,慕容策摆摆头,眼中湿润:“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狠心,如此才会叫人觉得真切,你也知道,这回是牵连了北海王的事,戚妃已经怀疑到蓁儿身上,此时若将她与我论在一起,蓁儿定是死路一条,所以,今日之后,不管我的将来会如何,生也好死也罢,你一定要保护好蓁儿,这是我唯一的恳求。”
    慕容之怆然摇头,“不会的,我相信你能挺过来。”
    慕容策叹了口气,抬眸再看他时,神色有些古怪,声色几近哽咽:“六弟,你知道我为什么将蓁儿交给你吗?!”
    慕容之尽力咽了几口道:“为什么?”
    “我知道,她就是你口中心仪的女子,你爱蓁儿,不然不会发疯杀了墨引唯,你比我更爱她,相信你会尽心护她周全。”慕容策说完别开了脸,狠狠咬着牙关,一颗悲伤的泪水划过脸颊,“若是我不能撑过去,就让她恨我一辈子,我也不会怪你。”
    说着,慕容策苦笑一声,眼中缓缓流下泪来:“蓁儿一直想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如果我不幸,你就带她走吧,离开燕城,过她想过的生活。”他按住慕容之的手,勾起唇角:“我知道你也想。”
    这一句,几乎是堵死了慕容之的话,他身上一阵阵发凉,哀痛纠结在心头,快要窒息:“蓁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她。”说着,他紧紧握了握慕容策的手,“你万事小心,一定要小心。”
    慕容策拍了拍她的手,起身道:“差不多该叫御史大夫来了。”
    慕容之沉沉叹一口气,“好,后边交给我。”
    走出房间,月光皎洁,院子里的花随着风漫漫凋落,无声地落在地上,花是红色,月是青色,而在慕容策眼中却是黑白···
    他只记得在中的笑容,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憧憬向往,甚是美好。
    可惜,他执着的复仇,执着的争斗,将她推的越来越远,如今明白,却是后悔莫及,何苦追寻那满怀的悲愁,还不如当初一口应了她,收拾包袱远离这血腥杀戮。
    他垂哞眼泪滴落,仿佛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响,那中的日光终是化为灰烬,一切都太迟,太迟了···
    他脚步顿住,耳边是从隔着窗传来的声音,是元婉蓁痛苦的呻呤···
    他的泪一颗接一颗的落下,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生在帝王家并不是我想,但一切早已注定,我的命,终是由不得自己。
    浅笑安然 说:
    亲亲们,这几天我要出门,所以文文今日一更后,要等到10月8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