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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穆溪白有种自己被她下蛊的错觉,否则他解释不了自己为何会答应她荒谬的要求——不是答应带她出府一天,而是天天!
“陶善行,你不是傻子。”看了半天,他忽道。
岂止不傻,可能还挺聪明。
“神佛点拨,如醍醐灌顶,老太太没和你提过?”陶善行像只蝴蝶穿梭在厅堂间。各院派来慰问的人都已散去,留下一大堆礼物堆得到处都是,她正带着榴姐清点安置,闻言随口一答,又问他,“这些东西随我处置?”
“给你的,你自己拿主意,不必问我。”穆溪白看都没看那堆东西一眼,只冷眼旁观陶善行忙碌。
凌辉阁是他住了十多年的院子,本是极熟悉的,如今多了个鸠占鹊巢的女人,虽说屋内摆设只做些许改动,但各处似乎都染上她的气息味道,倒让他觉得陌生。那感觉……就像是圈划的领地被陌生小兽闯入,你跟她呲牙咧嘴咆哮,她就拿细细的爪子挠你,你想和她讲道理划清界限,她能胡搅蛮缠把你给套进去,你又不能真和她计较,打不得骂不得,像在家里供了个小祖宗,问题是这一供,就是一辈子。
那么长的时间。
陶善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就麻利地指挥榴姐,等收纳得差不多才转头来应付穆溪白。端了厨房送过来的,已经放冷的参汤送到他手边,她福福身,问他:“二爷的铺盖我已经让人在暖阁里安置好了,天色已晚,可要歇下?”
暖阁在厅堂的另一头,和正房两个方向,她也问他意见,自作主张就给安排了。
穆溪白心里的不痛快噌噌上涨:“我睡暖阁?你占正房?你觉得合适?这是我的屋子,我才是这里的男主人。”
陶善行收拾半天有些乏了,闻言捏着手臂道:“那你睡正屋,我睡暖阁。”
她一点犹豫都没有,根本不给穆溪白借机发作的机会,他憋了一会才开口:“算了,大半夜的换铺盖折腾人,明天再说。”
“哦,那我去睡了。”陶善行转身要回里屋,边走边说,“你要不要叫些丫头进来服侍你,我这没习惯留人伺候……”
话没完,她便叫人一掌拽了过去。
“慢着,伺候夫君不是身为妻子的责任?你跑这么急做什么?”穆溪白拉着她手臂道。他看出来了,她故作无谓姿态的举止神情下,掩着迫切想要离开的情绪,榴姐一走,正屋就只剩他两人,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那点局促再难掩饰,藏在她眼眸里扑闪扑闪。
把他涮了一晚上,这就想走?那未免太便宜她了。
陶善行果然瞥了眼门——榴姐出去时掩紧了门,不会再进来。
“你想怎样?”她挣挣手,没能脱离他的魔爪。
“不怎样。你既身为穆某妻子,这替为夫更衣沐浴的活还让旁人代劳?不该由你亲自来?”穆溪白似乎抓准她的小辫,长眸微眯,勾一边唇角嚼着丝风流邪妄,声音沙哑地哄着,“来,先替我宽衣……”
陶善行有点傻眼,被他拽着手往他腰间摸去,指尖将触上他腰间革带时才被毒蛇咬了般缩回来,急地连名带姓喊他:“穆溪白!”
穆溪白松了手,陶善行怒瞪他一眼,快步闪进里屋,只闻一阵珠帘噼啪的脆响,小小的人影消失帘后,穆溪白骤然爆出笑声,毫无形象地笑倒罗汉榻上。
报仇了,真痛快!
————
解决出府的难题,陶善行的心情原本很好,直到最后被穆溪白反将一军,他那笑声隔墙入耳,萦绕不散,搅得她整晚没睡好。
夜里翻来覆去地想穆溪白这人,他并不像她想像中的糟糕,但也没有多好,总之绝非良配,她试探了半天,其实仍没拿准他是什么样的人。
说他纨绔分明又透着几分正直,说是正经人,他又极其可恨……
她看不透。
等更鼓过两更,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一个梦都没做完,就被吵醒。外间传来拔帘动盏的响动,清脆的声音在寂静清晨尤其刺耳。陶善行拿被子蒙住头翻个身,那声音却如魔音贯耳。她睁眼一瞧,屋里光景还朦朦胧胧,天色尚早,被人扰了清梦的火气顿上冲上来——不管在陶家还是后来嫁到穆府,她屋里向来都清静,已经习惯好睡好起。
蹬开被子下床,她趿着鞋就往外冲,一时间也没想起屋里多了个人,蓄着火冲到厅堂里骂:“大清早的拆屋子吗?让不让人睡了?”
被骂的那一位正埋头在铜盆里洗脸,心里也正郁闷,哪家少爷像他这样,自己起床自己打水自己洗漱自己煮茶?因为有了陶善行,他的小厮是进不了屋的,他也没习惯用丫环,刚娶的媳妇只是摆设,他得自己动手。
那动静能小得了?
听到声音,穆溪白猛地抬头,满头满脸的水甩开,有几颗溅到陶善行脸上,冰凉凉的。两人大清早第一个照面,彼此都愣了。
陶善行完全忘记屋里有穆溪白这号人存在,眼里只看到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穆溪白有早起练拳的习惯,这时辰他已经在院里耍完一套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