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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谢皎那几面,就是在见秦婠时遇上的,最后一次见面,也在南华寺里。她在南华寺大闹法会,后于南华庵出家,而谢皎也在同期消失于南华寺中,再出现之时,竟成了当今圣上身边的一位女官。
听闻,皇帝对这个女官极尽宠爱,为她冷落后宫佳丽三千,独宠一人,可不知为何,就是迟迟未给位份,只让她当个御前伺候笔墨的女官,每日都带在身侧。
这个女官就是谢皎。
可后来不知何故,谢皎竟私逃出宫,从此杳无音信,惹得皇帝雷霆震怒,可纵然将整个京城都翻过一遍,他也未能再寻到谢皎下落。
此后,谢皎便成为宫中与京城上流圈子里的一个极为特殊的传说。
这些,都是陶善行听来的。
其实关于谢皎,还有一个更为隐讳的传闻。
据说先帝有位六公主,封号广宁,是当今圣上的同母妹妹。当年皇帝生母谢妃带着两个孩子被贬至皇陵守陵,兄妹二人自小便相依为命,皇帝长到十岁左右,谢妃薨逝,二人才被接回宫中,因此感情甚笃。皇帝对这个妹妹爱逾性命,只可惜没几年,宫中一场大火,广宁公主命丧火中,皇帝大恸,曾七日未尽粒米。
那位广宁公主,便唤作,霍皎。
据宫中老人传言,如今出现的这个谢皎,面容似乎与当初的六公主极为相似,皇帝对她的宠溺大约是因六公主而起。而更加大胆的猜测,便是这个谢皎,就是当年的广宁六公主。
因为,皇帝母族姓谢,而她自称,谢皎。
若果真如此,便属皇室丑闻,事涉宫闱秘辛,妄论妄议都是杀头的罪,所以猜测归猜测,也只在京中上流圈中隐隐流传罢了。
陶善行一直都只当作故事,听听就忘了,却不曾想到有一天会在这里遇上谢皎。
因心里压着好几桩事,一路回来,她都心事重重地坐在马车中,半字不发,早晨出门前的笑容与茶馆顺利开张的喜悦,通通不见。穆溪白白天与她拌了几句嘴,自忖有些失言,但她辱及秦家,便是在骂秦雅,他当时确是动了怒气。
因各有心事,谁都没说话,闷闷地回到凌辉阁,穆溪白坐到罗汉榻上喝茶,陶善行则入内更衣。
在镜前坐下,榴姐替她卸钗拆髻,正往外卸冠,不留神勾到她几缕发丝,也未察觉,生生向外扯。
“嘶。”陶善行痛呼。
“对不起,我扯着头发了,娘子可还好?”榴姐忙道。
“无碍。”陶善行揉揉头皮,转头问她,“你今日怎有些心不在焉?是累着了吗?”
“大约是有些精神不济吧。”榴姐随口一回,又替她拆发髻。
“我今日见你同一位姑娘说话,倒是熟稔,可是认识的?”陶善行便拉着她的手道。
榴姐一怔,垂了头道:“是位老乡,多年不见,没想到她也来了佟水。”
“那是缘分,你在这里无友无亲,遇到个说得上话的故友委实不易。什么时候空了,请她上家里坐坐,我出银子,你们置个席面吃点酒叙叙旧。”
“多谢娘子厚爱。”榴姐便道。
“那她现在可是在佟水落脚?住在何处?昨日我瞧她孤身一人,家中可有亲人?”陶善行又问。
榴姐摇头:“没了,她也只剩一个人。”
“年纪轻轻就……也是可怜。”陶善行唏嘘不已,见她似欲言又止,便问她,“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娘子,她如今独居甜角巷的小宅子,我有些担心,打算找个时间过去瞧瞧她,想请娘子给个方便。”榴姐梳顺她的长发,将梳子放下。
陶善行捏着自己侧颈道:“那必是要去看看的,你在佟水难得遇上老乡,很该多走动些,再说她一个女人独居,想来诸般不易,要不……我陪你同去,看看她可有短缺,回头给她添上。”
“娘子心善,我替她谢过娘子了。”榴姐闻言抬手轻抚她额顶,目露温柔慈爱。
“别说这生分话。”陶善行转身抱住她的腰,将脸蹭在她衣裳上,小孩般道,“我拿你当姐姐,你的旧友故亲,便也是我的旧友故亲。”
榴姐微微一笑,目光如水,爱怜地自她身上拂过,却不知又想到什么,那目光渐渐添上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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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榴姐说了好一会话,陶善行才依依不舍送她到门口,看着她回身掩紧房门,身影消失在门缝间,这才转头。
夜色微沉,屋中只剩穆溪白与她。穆溪白已换上家常衣裳,还坐在罗汉榻上,借着烛光看她,心里盘思着要和她说什么。陶善行眼中无他,因着秦舒和谢皎的关系,她今天心思重得很,脑中千万头绪如同乱麻,冲淡了茶馆顺利开业带来的喜悦。
“你在想什么?”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穆溪白忍不住开口。
陶善行头也不抬,语气略沉,仿佛自说自话般回道:“在想秦舒为何要来佟水。”
听她又提秦舒,穆溪白眉头大蹙:“她来佟水与你又有何关?”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