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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下人交代完毕,过来牵陶善行,又与两个书童道,“去,和老师说我带媳妇来拜见他了,还有,把你们陶师兄也叫过来,说她妹子来了。”
两个书童笑嘻嘻地飞奔进书院,穆溪白自己带着陶善行在书院里慢慢走着。书院格局方正,遍植松竹,很是幽静,眼下只有朗诵声隐隐传来。陶善行不住深呼吸,只觉此地空气甚好,叫人心旷神怡。
走了一小会,陶善行跟着穆溪白走到明文阁,阁门敞着,刚刚进去报信的书童出来,笑嘻嘻道:“宋先生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陶善行便远远瞧见个两鬓花白的五旬老先生,穿着直裰坐在堂间,神情慈和,笑容可掬。
“你别看他现在笑眯眯得很好相处,其实严厉得很,这书院里就没人没挨过他的戒尺。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凶你的。”穆溪白小声道。
“看来你小时候没少挨揍?”陶善行也悄声道。
堂上的宋先生见到二人窃窃私语,眯着眼笑骂:“兔崽子又在腹诽老夫什么?”
“宋先生好,他在与我解释严师出高徒的意思。”陶善行行了礼,捂嘴笑道。
“陶善行,这就没意思了啊!”穆溪白想拧她的脸颊。
“臭小子,以前打得少了,教出你这顽劣的脾性来。”宋先生板着脸训他一句,很快又笑了,对着陶善行温柔道,“你就是那个开茶馆书局的女公子?你们书局那三本话本我看了,着实不错。”
陶善行很是诧异,自己开茶馆书局怎么还传到宋先生耳中了?
“那是,我孝敬您的东西,能差?”穆溪白却毫不自谦地夸道,语带自豪,“我……”他看了眼陶善行,第一次公开承认,“我媳妇亲自甄选的佳作,不好不能印!”
陶善行脸一红,忙要谦虚,宋先生已先开口:“媳妇是好媳妇,就是嫁你可惜了。”
“老师!”穆溪白不乐意了。
宋先生却冲着陶善行笑,又道:“溪白提过你的百态书局里有一识海斋,欲藏尽天下书?”
“识海无涯,晚辈不敢作此妄语,只是一点小愿望,愿为后世留些前人著作以为传承。”陶善行忙道,又瞪穆溪白,怨他怎么将这些话也告诉宋先生。
“你无需自谦,识海虽广,也不过涓涓细流汇聚而成。能为后世子孙留些东西,是惠及后世的好事,不必介怀自己如今的人微力薄,聚沙迟早可成塔。”宋先生笑道。
头一次有人给陶善行那不太成熟的想法这么高的赞誉和鼓励,她脸上大红,胸中却有沸火渐热,穆溪白看出她难得的害羞来,不由笑了:“老师,我带她大老远过来看您,您怎么连杯茶也不赐下。”
一句话说得宋先生又笑骂起他来,师徒两人说了会话,陶善言也匆匆赶来,看到妹妹妹夫都在恩师堂中站着,脸上喜色渐现。几人坐着聊了一会,他们谈起会试,因怕陶善行觉得无趣,穆溪白便叫来书童小果,让带着她到书院里走走。
陶善行随小果出了明文阁,往后面的园林逛去。小果机伶话多,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书院里发生的趣事抖给她听,直把陶善行逗得笑个不停。两人说说笔笑,倒也觉得惬意,不知不觉逛出老远,刚拐过一处叠石,忽然闻得前头一阵喧哗吵闹。
二人止步,皆望向前方。前方聚集着一群人,都穿着翰明书院的衣裳,正合伙欺负被围在正中的两个学子,已然撕扯上手,将人推搡在地。有人挥着手中书册拨开人群站到那二人面前,得意洋洋道:“李斯,杨息,你二人敢偷小爷的书?活得不耐烦了吧!”
“我们没偷。这书分明是你答应借予我们抄的,我们付过借书银两给你!”地上那人捂着胸艰难站起。
“哦?我几时答应借你书了?也没收到过你们的银两?倒是你们……偷我的书,如今人证物证齐全,还敢抵赖?”那人又道。
“你,你是故意陷害我二人?”地上另一人也跟着爬起,怒道。
“是又如何?谁让你们穷又得罪了小爷。没钱还想读书?书都买不起!”那人“哗啦”拨着书页,忽然抬脚踩上旁边一块大石,嘲道,“这样吧,只要你们今天从我胯下爬过,这事就揭过不提,否则我就告到院里,将你二人逐出书院!”
四周随之响起一片哄声。
那二人已气得脸色发青,却又惧他所言,不敢动作,僵峙半天,其中一人缓缓曲膝,又眸已然通红,另一人却突然暴起发难,揪起那人衣襟,两边又撕斗起来,往陶善行这边打来。
陶善行见势不妙,忙推小果:“小果,快请山长。”
小果也急,却不放心她一人在此:“可是师嫂你……”
“我脚程不如你,你赶紧去。他们争执与我无关,我不会有事的。”陶善行急道。
小果闻言跺跺脚,飞快跑开,陶善行往后退了几步,那边几人却已扭打过来,只闻一声惨叫,不知是李斯还是杨息其中一人挨了一记重拳,被打到她脚边,她吓得缩脚,只见他已瘫倒自己裙边,咳出一口血,就吐在她脚旁。
陶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