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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打扮。陶善行不解他此举,这三年来两人关系不错,当然也会互送土仪特产吃食等物,但似这般郑重送她东西,却从来没有过。
男人送女人发簪,寓意由来便带着几重暧昧,陶善行并非榆木,怎会不明?
她只是奇怪,她虽然对如今的自己确有几分自信,家中从来不缺上门提亲的媒人,佟水也大把爱慕她的男人,但商时风从来不在这一行列中。她与商时风的交情,一向坦荡。
就她思忖的这点功夫,商时风已将那只发簪取出,趁她发怔之际轻轻簪入她发髻间。待她回神伸手去扶,那发簪已然插好。
“路上看到的,觉得适合你,就买了。”商时风淡道。
“多谢。那……一会我把银子给你。”陶善行回过神来,索性大大方方收了,回头与那批胭脂水粉一同将银钱算给他。
商时风不置可否,只道:“饿了,掌柜可能赐饭?”
陶善行复又笑开,抱着包袱自去喊人。商时风还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后,眼角一偏,目光扫向大堂角落。
角落里已经无人,只有满桌酒菜还散着热气。
他唇角略翘,正要往内迈步,不妨身后一道凌厉拳风袭来,他闪身避过,只来得及看到拳影闪过。来袭的人身手异常好,将他往茶馆外逼,他心念微动,一边避让一边退出茶馆。
二道人影在茶馆门前纵起,没入夜色,最后闪进了茶馆旁的小巷里。
“唔。”商时风闷吭一声,被人拳风扫中,后背撞在墙上,唇角沁出血丝,他不过付之一笑,指腹拈拈唇,道,“三年不见,穆哥的身手越发精进了。”
“商时风,别忘了你的身份。”穆溪白站在黑暗中,披一身暗影,只留个模糊轮廓。
“不敢忘,皇上交代了,让商某倾尽全力辅佐你。”商时风所站之处有些微光芒自巷口透进,照出他脸的笑。
与平时的沉稳内敛不同,他的笑,宛如漆黑夜色中一弯獠牙月。
“你记得就好。我要你的办的事你办妥便行,多余的心思,不要妄想。三年前因为皇帝饶你一命,三年后,就不一样了。”穆溪白依旧笼于黑暗,声音低且冷。
商时风不以为意地笑:“公事之上,你是商某上峰,你的命令商某必竭尽全力。至于私事……即便你是上峰,也不能干涉商某要做的事。至于商某这条命,你若想要,取走便是。”
黑暗里只传来一声细微的刀剑出鞘音。
巷口似乎有人走来,脚步温柔,商时风便又道:“她找出来了,你还要在这里与我打吗?若是无事,我先走一步。”
语毕,穆溪白仍未出声,商时风整整衣襟,收拾好因为打斗而凌乱的衣裳,仿佛也收拾好那十多年来一直收埋于心的,从未被人察觉的深沉心思,张狂的、阴暗的,不再甘于被压抑的,却不得
不在踏出巷子时再度藏起的,种种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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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陶府灯火渐灭,唯有西侧小院中的一盏灯火,透过纱窗散发出暖黄光晕。
这盏灯,一亮就亮了三年,一千多个夜晚,仿佛黑暗中迷途的一线指引,永远不灭。
陶家已经搬了新宅,不再是白衣巷的小宅子,穆溪白今夜第一次来,并不能确定陶善行房间的位置,但在寂寂夜色中,那点烛光印入眼帘敲在心头。
他记得,他临出关的前夜,也曾私探她闺房,那一夜,她屋中的灯,便不曾灭过。
那盏灯,是她无声的指引。
是她在三年前给过的承诺。
“日后,你不归,灯不灭,我一定给你留灯。”
穆溪白站在瓦顶眺望许久,思绪翻腾难定。三年时光看似转眼便逝,可于他而言却是一千多个难言难喻的思念之夜,那时受皇命出关他抱的是必死之心,然而最后支撑他走完这段腥风血雨路的,却是每个辗转难眠的夜中那一点思念,以及归来后能再见她的期盼。
这样的念想被关外风沙霜雪侵蚀催磨,被刀光剑影下的血水浸泡,渐渐成为他心头隐晦的欲、望。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自己活着归来她已另嫁他人,他要如何去抢去夺,仅管每一封从佟水寄来的信都在告诉他,她仍旧独身。
而在那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对一个女人也会生出这样可怕并且无法控制的占有心,不管那个人是秦雅还是陶善行,都化成今日点起这盏灯的女人。
当年他有多不想她陪着他死,如今就有多不想放开手。一切,都会随着他的归来而改变。
人影倏尔从屋顶上跃起,朝灯火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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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三年前不同,陶善行屋里已经有了随侍的值夜小丫鬟,不过她不太喜欢有人贴身伺候,所以那小丫鬟也只是在外间听吩咐而已。穆溪白来时小丫鬟已经抱着被子睡下,他只略施手段,那小丫鬟就已睡得人事不醒。
穆溪白边往里走边想,这地方的防御看来太弱,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日后她若回到他身边可不能这样,该加强的还是要加强,最好一只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