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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有点良心不肯害人命的奴才:“京里现在是什么情形,你家二爷倒有心请客。”
旺儿脸上堆了笑:“我们二爷说了,本该在府里请公子喝年酒,只是现在的情形公子也知道,没有谁家敢摆酒,所以就在外头单请公子一聚。”
单请自己?沈越把眼睛定定地看向旺儿,可是他正低头头看不到,只好说:“回去回你们二爷,心意领了。这几日长辈不叫出门,且等局势缓和了我再请他。”
旺儿听沈越有不去之意,身子一矮就跪了下去:“求公子千万怜惜小的,我家二爷说了,若是公子不到,定是我不会说话惹恼了公子,要打我呢。”
双安听了就呸了一口:“好刁嘴的奴才,谁还没自己的事情不成,你们家二爷请我们公子就得到?再说这下帖请客,谁不是早早送过来?你又算个什么,让我们公子哪只眼睛怜惜你!”
他刚说话的时候,沈越没有制止,等他说完了,沈越才沉着脸骂一句:“要你多嘴。”说得不仅双安,就是跪地的旺儿脸也是一红——这临时给人下帖子就请客,确实不合礼数。
转过头来沈越还是问旺儿:“你真不知你家二爷为何请我?若还是刚才的话,你可以不必说。”
一句话让旺儿的话说得磕巴起来:“那日宫宴之后,我们老爷回府便病了,二爷这几日也踅摸不到打听消息的地方,就想着,就想着……”
这就不必再说,沈越好奇的问:“你家老爷病了?是贾将军还是贾员外郎?”反正你们府里的称呼也是个迷,沈越不怕让他们自己更迷些。
“啊?哦,是我家的老爷,袭了一等将军的。”旺儿听问抬了一下头,见沈越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又把头低了下去,想着自己回去也该提醒一下二爷,外头的人真的连谁是荣国府的正主都不知道了。
贾赦竟然病了,这个沈越可真是没想到。难道这位也站了队,还是因大皇子之事想到秦可卿身上给吓着了?要是为了后一种,那贾赦政治敏感度可是不低,就不该是原著里昏溃之人!
“去向老爷禀一声,就说我要出门一趟。”沈越想了想,还是让双安去禀报一声。旺儿已经不报希望,没想到沈越竟然又同意去赴宴,喜得无可不可,也不用沈越叫,自己就站了起来,让双安出门时还瞪了他一眼。
沈越只当没看到旺儿起身,一句一句地套着他的话,没等双安回来,已经知道这几日荣国府也是人心惶惶:贾赦是有资格参加宫宴的,只是位子排得太过靠后,所以那些兵士对他也就没那么客气,回府的时候脖子上还有刀的划痕。
就是这道划痕,让贾赦直接回了东大院,也不向贾母汇报在宫宴上发生的情况,直接让人请太医。可是参加宫宴受惊的人那么多,比空架子荣国府有权势的人家不知凡几,就是一向与荣国府交好的王太医也没空过府给贾赦诊治,更让贾赦坐在东大院里就骂下人不尽心,有人要借机治死他这个袭爵的大老爷。
他这样一骂,就是贾母也不好再让人叫他去荣庆堂议事,只有贾政与贾珍两个没资格参加宫宴的人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打听。
被锦衣卫押送出宫的官员们,先就让二皇子敲打了一回,又让当今接连抄家的举动吓破了胆,有哪个敢详说宫宴之事?所以连着忙了几日,荣、宁两府一点儿消息也打听不出。
此时贾母就想起替自己家捎东西的沈越来,有心让人叫他过府,终于一点精明没灭,知道沈家并不是她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家,这才派出上次招待沈越的贾琏,想着沈越才多大的人,从他嘴里总好套些话出来。
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吧,沈越心里嗤笑一声,面上还是不显地问:“你们奶奶娘家老爷这次立了大功,怎么没透些消息?”
说到这个旺儿脸色又一变:“说是舅爷从宫宴之后就住在了营里,连府都没回。舅太太也是摸不着头脑呢。”
看来王子腾任京营节度使这就算定下来了,沈越点点头:“你们舅老爷是谨慎人。”要不怎么也会给荣国府透点消息。
正说着,双安已经回来:“回公子,老爷说知道了,让您不得在外饮酒,不得晚归,还要多带人出门。”
沈越早站起来听了沈尚书的交待,向双安说一声“更衣”便无别话。双安见旺儿还站着不动,向他伸了下手:“还请兄弟出去稍等片刻。”怎么这么没眼色。
旺儿忙不迭地应了一声,自己挑帘出了门,还用手在胸口拍了两下。沈越虽然没见到他出去的动作,还是向双安说了一句:“你也客气些。”
双安低头也不答话,服侍着沈越换了出门的衣服。现在京里形势不明,沈越便不肯着华服,只穿了浅赭暗绣的直裰,再披件深蓝狐狸皮斗篷便可出门。
跟着的人早得了信,早在侧门拉了车等侯多时,旺儿见足有十来个健仆围上来,自己只跟在后头,还是双安问了一句:“可是近芷轩?”旺儿才回过神来:“是,是,是。”大家听了这一声,早有车夫扬鞭打马,风一般出了门。
近芷轩就在西城边上,是座三层的茶楼,房子明也领着沈越来过,门口的小二见有客来,笑得眉眼都是弯的:“公子来了,今日就公子一个,公子好雅兴。”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