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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家中还有沈任这个顺天府尹也在京中,沈学士还是不得不求见当今,哭求丁忧。身为承重孙的沈信,也该与沈学士一样守孝三年,便一起请求丁忧。来报信之人还带来了沈任、沈超、沈越请求丁忧的折子,这样一算下来,沈家上下竟要全都从朝堂之中退出。
当今命沈学士二人起身,沉吟再三向沈学士道:“父子天伦,你斩衰披麻皆是人之常情。只是沈任身任顺天府尹,主理京中治安,一时还无人可替代。朕想让他夺情,你以为如何?”
沈任是次孙,按制只有一年的孝期。沈超兄弟皆是曾孙,要守的是缌(sī)麻之孝,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不过沈超的折子上求同守三年,概因他是嫡子长孙才有此一求。沈学士也知若沈家人全都退出朝堂,一是消息不便,二来难免有小人借机生事,留沈任在任对学士府利大于弊。
不过为沈任与孙子们的名声计,沈学士不得不向当今哭求:“乍闻老父仙去,臣痛感五内不能自己,想来臣之子沈任与臣一样心情,恨不得结草衔环以报先父生恩。还请圣人恩准沈任所请。”
这时被当今召来商议如何给沈太师定谥号、怎么填补沈家父子丁忧之缺的大学士与各部尚书皆已到来,听到沈学士之言也有劝的也有和的,各人主意不定。
沈家现在一个大学士,一个吏部右侍郎,一个顺天府尹,外加两个出息的孙辈,说一声权势滔天也不为过。可惜沈太师一去,就要让出这些位置,等他们丁忧完毕,怕是再难重现今日辉煌。
说不眼馋沈家人的位置那都是假的,不过大家都是久居官场中人,也知道风水轮流转的道理。沈家明显要沉寂几年,大家犯不上此时落井下石。同情谈不上,可谁敢保证自己家里人都长生不死?若是现在就对沈家人出手,将来自己遇到同样的事,说不得还不如沈家。
没见还有一个林如海坚定的站在沈家身后,而沈家的姻亲还有房家、刘家还有李家。这几家虽然没有沈家权势大,却也久居朝堂不倒,哪儿是说说就能撼动的?
于是沈太师的谥号很轻易的便定了下来:文谨。谥号一出,大家都明白了当今仍信用沈家之心,于是纷纷劝说沈学士同意沈任夺情。沈学士勉为其难同意大家所劝,沈任之职由又丞暂署,等治丧之后沈任再回任,便带上长子回京奔丧。
刚近学士府胡同,已经听到了府内哀声大作,沈学士与沈信父子下车,至府门处已经大放悲声口称不孝。府里有沈任带着沈超兄弟打点,早已高搭灵棚,沈太师业已停灵。现在沈学士父子归府,灵堂上哀声再起,父子二人膝行到灵前,随诸人一起哭个不住。
好容易在众人劝说之下,沈学士收了悲声,向沈任问起后事的处理来。
沈太师已经去了五日,去前老人家精神很好,把自己身后事都交待得明明白白:沈学士与沈信要丁忧老人家知道,沈任可能夺情老人家也算到了。于是交待守在自己病床前的沈任,要好生办差谨慎行事,在沈学士与沈信两个沉寂之时顶起沈家门庭。
而对曾孙,沈太师重点交待的还是沈超,只让他不得对沈越现在官职高过自己心生嫉妒,要好生学习办差,踏实的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沈越听得心里波澜不生,他一向对自己定位很准,他们一房就是二房,将来会分出府的旁支。将来能不能超过嫡支他不怎么在乎,只要一家人都平安便可。
接着沈太师对自己的私房进行了分配,除了财物外沈太师的藏书才是重点。这些藏书他已经让沈越整理过了,按着当时沈越所录,每个曾孙都得了一份。
做为藏书的整理者,沈越知道沈太师的藏书是按着君子六艺所分,每个曾孙各得一艺,可见老人家对曾孙们的期许之殷切。他得到的正是书,也算是合了自己的所长。
而最被一般人重视的财物,沈太师也不知何时让何人进行的整理,先是一分两半,其中一半都给了沈超,另外一半再一分为五,别的曾孙各得一份。
这样分配也合世情,沈任父子并无争执之心,只求老人家去得安祥。见孙子们如此通情答礼,沈太师心中甚是欣慰,额外对沈越道:“你是二房长子,这里还有一份是单给你的。”便又有老仆递给沈越一个匣子。
沈越并没有当众打开,这是老人家给他的念想,不管是多是少都该按着沈太师之意,又何必争多论少?
“可惜竟见不到你父亲最后一面。”沈太师拉了沈任的手:“三年,你要守护沈家三年,难为你……”说着面上转笑,头垂到了枕上,只那又曾经睿智的双眼却没有闭上,定定的瞪向房门,似在等着自己一路相扶的儿子归来。
“父亲。”听到这里沈学士又忍不住跪到沈太师身前,将蒙头纸哆哆嗦嗦揭开,自己亲手去合老父亲的双眼。入手皆是冰冷,就算还是七月伏热天气,沈学士还是觉得心中冰凉一片。
沈太师一直睁着的双眼在儿子的轻抚下慢慢合上,从此一位历时三朝的老臣,在这世上再无憾事。
“老爷,老太太身子也不大好,还请父亲……”沈任不忍让父亲自苦,说起了府里的另一位老人。沈学士听后再给沈太师烧了纸,才起身向着晚晖院而行。
这时的晚晖院也是哭声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