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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在床上挺尸了两天,徐九微觉得骨头都要软了,她看了一眼房中,杏儿不在,面前只有魏谨言这么个活人,想了想一手撑住床沿试图自己坐起来。
    魏谨言及时出手制止了她,淡然道:“你还受着伤,先躺着好好休养。”
    被迫躺回去的徐九微看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候下:“你的伤势如何了?”
    “并无大碍。”
    这明显是说谎,但他不说,徐九微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魏谨言凝眸看着她。
    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面颊上,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底一片清澈,乍眼看去,竟生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她原来……是这样的么?
    他突然有了种许久没有好好看过她的错觉。
    伸手拂开挡在她脸上的发丝,他勾唇温和地笑笑:“这样一受伤,阿九又要消瘦几分了。”
    在他的手触碰到自己时,徐九微就僵住了。
    她梗着脖子瞧着那只手,从她的脸上一点一点滑下去,到下颌,然后落在了她的脖子上,刹那间,她几乎要被他身上泛起的凛冽杀意吓得尖叫出声。
    她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就这样把她掐死!
    “……”
    空气仿佛凝滞了,她额头全是冷汗,死死盯着他。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意外的是,他移开了手。
    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他唇上的笑仿若春风:“阿九,下次莫要这般不小心弄伤自己了。我会心疼。”
    明明语带宠溺,声音温柔,但是不知怎的,她的背后一阵寒意直直的窜了上来。
    “小姐,你怎么样了?”
    门口,端着药过来的杏儿刚好来了,见到徐九微已经醒来,双眼都在放光。
    有气无力地吩咐杏儿把药放下先出去,徐九微没再管魏谨言,反正这药有一半是要给他的,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略略缓过神来,徐九微雪姨喊门般在心里狂呼。
    “五百二十四,你给我出来!不要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快出来!”
    满头黑线的系统:【……我在。】
    徐九微恨不得破口大骂:“你不是说魏谨言没问题吗?这他妈明显都黑化了!”
    系统:【我刚刚又重新检测了两遍,剧情和人物都很正常。】
    “他刚才都想杀了我!”徐九微咬牙切齿。
    系统:【咳,可能属于轻微的人物走形。你看,很多作者写小说时不是经常把人物稍微崩坏一点,但对结局并没有影……响……】后面的话在徐九微越来越冷的气息下戛然而止。
    徐九微心里有一万句问候它的国骂,最后都只化作两个字:“呵、呵。”
    系统傲娇地哼了哼,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这个小气吧啦的宿主计较。
    惨白着脸躺在床上,徐九微心里止不住地发愁。
    白莲花他变成了一朵黑莲花,这以后剧情可怎么走啊……
    第6章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凌安城里今夜异常热闹,道路两侧悬挂的红灯笼一盏一盏被点亮,商贩们早早的就占好位置。放眼望去,大街上游人如织,平日里不常出门的王孙士女们纷纷倾城玩赏,随处可见换上春衫薄裘的年轻男女,或手持折扇翩翩而行,或以团扇遮面含羞而过,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徐九微兴致勃勃夹杂在人群中间,不时东看看西看看,身后跟着不断注意她不被其他人撞到的杏儿。
    今日是上巳节,在家里养伤了好几天的徐九微听说后,立即就换好衣服带着杏儿出来了。
    这几日因为发现魏谨言黑化了,她都快要郁卒死了,再不出来散散心,她真怕自己被憋死。
    “小姐,现在人太多了,我们要不要先回去?”杏儿蹙眉,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我早就没事了,要是继续闷在屋子里才真的有事。”徐九微随手拿起路边小摊上的一个面具在脸上比划着。“你瞧,这个好看么?”
    杏儿看着那张猪头面具,迟疑了下:“小姐戴着,自然是……好、好看的。”
    徐九微不由得失笑。
    这小丫头倒是真的对自己的主子忠心不二,倒也算是原身的一件幸事。当然,也是她的。
    拍拍杏儿的头,她笑眯眯地道:“走,我们去找好玩的。”
    杏儿看着自家小姐戴着那个笑得憨厚的猪头面具在各个摊贩间穿来穿去,无语凝噎了好久。好在今夜有祭典活动,路上不少人都戴着面具,倒也显得没那么突兀了。
    这样想着,杏儿放心不少,看着徐九微已经走近一处路边摊,连忙快步跟了过去。
    这个位置刚好在河畔边,高高的木架子上挂满了形态各异的花灯,一名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坐在木桌前,正细心在一盏花灯上描绘着图案,旁边侍童模样的人卖力吆喝着:“各位,只要两文钱,就能猜一次这些灯笼上的字谜,若是猜中便可免费带走。”
    顺着他的手指,徐九微发觉这些灯笼一个个做得造型别致,分外逼真,所以吸引了大批公子哥和小姐们。旁边有个模样俊俏的年轻男子在冥思苦想一盏灯上的谜题,她忍不住凑了过去。
    “这是什么?”
    那人正想得入神,听到有道清越的女子声音响起,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就看到了……
    一个猪头。
    徐九微眯着眼睛看着谜题,上面只简单写了一句话:虚心方知天下大。打二字。
    默默将这句话在嘴里咀嚼了一遍,徐九微眼中一亮,对那位满脸纠结看着她面具的男子笑笑:“这个谜底不难,你看第一个字的中间是什么;第二个字更简单,天下大的上面是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但这会儿人挤人蜂拥在一起,所以旁边的人闻言也纷纷凑过头来看。
    “虚的中间是一个‘七’,天下大的头顶是一个‘一’,谜底可是七和一?”那人豁然开朗。
    侍童连忙取下那盏花灯交到说出谜底的男子手中,脸上堆着笑,高声道:“恭喜公子答对了,这盏花灯可是您的了。”
    那厢,忙着描绘花灯的青衣男子听到动静望了过来,冲徐九微略略颔首,态度颇为友好地笑了笑。
    这般毫无芥蒂的行为倒是让徐九微脸上略微赧然,她对这些东西不甚在行,知道这个谜底纯粹是以前曾看到过,说起来倒是阻碍人家营生了。
    叹了口气,徐九微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杏儿紧随其后。
    面具的绳子勒得她的耳后有些疼,徐九微忍不住取了下来,杏儿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因为这个面具实在是……
    “姑娘且留步!”身后有道声音突然响起。
    徐九微回头看去,就看到刚才猜灯谜的那个年轻男子朝她快步走过来,看到她的脸时明显愣了愣,尔后面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的薄红。
    清了清嗓子,那人朝徐九微躬身作了一揖,语气也变得斯斯文文的:“这灯谜是姑娘猜出的,花灯便应交给姑娘。”
    目光移到他手中那盏精致的飞鱼花灯上,徐九微笑道:“我可没有说出什么谜底,猜出来的难道不是你自己。”
    “这……”那人一时语塞。
    这话说得不对,却也对,说出完整谜底的人的确不是徐九微。
    “花灯就留给公子了,先告辞。”
    徐九微摆摆手转身离开,同时心底有一点疑惑,那个人她怎么看着有些眼熟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所以刚才她才会突然出声提醒。
    怅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年轻男子脸上不无遗憾。
    “诶这不是咱们凌安一俊杰的方兄,你在这儿发什么呆?”恰好有相交的好友路过,出声调侃道。
    未在意他打趣自己的名头,年轻男子叹了口气:“刚才我遇到位甚是聪慧灵巧的姑娘,可是她头也不回就走了。”说着瞧着手中那花灯都觉得甚是忧愁了。
    好友挑了挑眉:“哪位姑娘?魏府的表小姐?”
    话未说完就被年轻男子狠狠瞪了一眼,他嗤笑一声,眼中尽是不屑:“若真是遇到那个野蛮女人,我宁愿上吊死了算了。”
    好友甚是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若是徐九微再仔细瞧一下这男子的脸,定能想起来,这位是曾经被原来的徐九微当街……呃,调戏过许多次的人,恐怕她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说话。
    而徐九微现在未穿着原身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也未去故做浓妆抹在脸上,一时之间很多人根本无法认出来这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魏府表小姐。
    无知真是种福啊。得悉所有真相的系统啧啧道。
    **********
    到了后半夜,上巳节特有的祭典活动也开始了。
    徐九微看到路上行人纷纷蜂拥着朝祭台去,她也感兴趣地拉着杏儿一起跟过去。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这边人实在太多了,她几乎没走,一路直接被人挤到祭台下。
    脚下被人连续踩了几脚,徐九微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发觉杏儿不知不觉不见了,不由得着急起来。
    “杏儿?”她刚探出头喊了声,就被哄闹的人声给湮没了。
    背后被人狠狠撞了下,徐九微一个不察,趔趄着就朝地上扑去……
    完了完了,这下子不会被人踩死吧?
    下一刻,她忽然听到系统的提醒声。
    系统:【成功开启主线剧情,进入第一篇章。任务:跟随魏谨言前往帝都。】
    这时候?徐九微抽搐着嘴角,还来不及哀叹她今天可能要成为第一个在上巳节摔跤被踩死的杯具,就感觉到面前突然多了道黑影,她没能成功扑地,额头直接撞在了那人的肩膀上,硬邦邦的骨头磕得她当即扭曲了脸。
    “好痛!”捂着被撞到的额头,徐九微踉跄两下站稳了脚。
    想起挡在前面的人,她疑惑地看了过去。
    那是个没见过的黑衣男子,手中拎着一把剑,刚毅的面庞就跟石头一样冷,他眼神无波盯着她,那眸光并不冷漠,却也让人心头一凛。
    那是种看着死物的眼神,仿佛眼前的不是什么人,而是路边的泥土或者物品。
    好歹人家救了自己,徐九微收回不礼貌的打量,斟酌着开口:“这位……”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那个男人伸出手在她后颈处用力点了一下,紧接着,一种奇怪的麻痹感传来,她未说话完的后半句话就这样堵在了喉咙口。
    他点了她的哑穴。
    用力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徐九微条件反射转身就想跑,但显然那人比她反应更快,再度在她肩头的一处穴道点了下,她的身体就僵在了原地。
    黑衣男子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外拖,正是徐九微划伤自己那只手,被他这样一扯就崩到了伤口,那瞬间钻心的疼痛让徐九微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只能认命地看着自己离人群越来越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边的灯光越来越暗,徐九微暗想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究竟要把她带去哪里。鼻息间隐隐嗅到一股血腥味,她在心里直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