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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

      “天哪!怎么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亏得二姐儿机灵,连我都没有说实话,否则这要是透了一丝半点的风声出去,可是怎么得了?”
    简氏是真心感谢宁芳。
    如果是她带孩子们出门时发生了意外,那她真是死一百遍都不够洗涮名声的。南湘儿自己固然丢脸,可她这个婶婶必然也会落下个“无能愚蠢”的评价。别说她还想辅佐着宁珂,日后接管三房做掌家太太,不休了她就算好的!
    这真是半点也不夸张,所以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简氏,对宁芳那是千恩万谢。听说宁芳先赏了小汪姑娘一个小金镯子,她顿时把手上一对大金镯子都拔了下来。
    “这个算还你的,回头婶子再去打些好首饰谢你!”
    南湘儿看着眼红,心说自己平白遭了这么大委屈,也没人打几件首饰安慰一下,凭什么宁芳撒个小谎还给人这样看重?
    冷哼一声,便道,“又不是什么大事,难道在这金陵,还能任那闲汉败坏了我的名声不成?”
    简氏一噎,转头再次上下打量南湘儿一眼,难以置信的道,“表姑娘既知道那是个闲汉,还有什么话说不出来的?等他坏了你的名声,你就是把他千刀万剐,又有何用?”
    瞧着这位模样倒也不象个笨的,只那脑子到底长在哪儿了?明明宁芳是为了维护她,她却好似还不领情,就算过河拆桥,这未免也太快些了吧?
    亏她之前还想着南家世代书香,教女自然不差,又有着宁四娘这边的亲戚情份,想把南湘儿说给自己娘家侄儿做媳妇。现在看来,万万不能结这个亲了。
    若是别的差些,倒还有救。就这脑子进水,是万万没救的。
    娶这样的媳妇进门,那不是结亲,竟是结仇!回头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代子孙才算完事。
    南湘儿不知自己意外损失一门好亲,略卡了卡之后,只顾撅着嘴挑刺,“我又不是说她不该管,只是不该小题大做。既知会惹来闲话,为何还要把那个野丫头招回来?”
    这话不用宁芳解释,简氏先就冷笑起来,“闲汉的嘴巴固然可恨,那丫头的嘴巴就靠得住?看人家明显是有所求的,若不带她回来,安抚好她,回头这事岂不还要传出去?”
    南湘儿再次卡壳。
    第166章化解
    简氏睨南湘儿一眼,已经赞起宁芳,“二姐儿这事应对得很是得宜,这时候就算是为了稳住人心,也应该先把人带回来。那丫头她要什么?只要她能守口如瓶,答应她就是了。这钱,我来出吧。”
    可宁芳苦恼的看她一眼,“如果要钱倒还好了,可她要进府当丫头。”
    什么?
    简氏讶异不已,“她好好一个良民,干嘛要给人当奴仆?”
    除非,她本就不是良民。
    宁芳回来的路上就想到这种可能性了,越发叹了口气,“她说自己是沿海的流民,小时在船上长大的。”
    这下,简氏也为难的闭上了嘴巴。
    沿海的流民,多半是罪人之后。而她既是船上长大的,必然没有户籍。收容这样的人,可还跟一般的流民不同,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的。
    况且那丫头又不是三岁两岁,都可以说亲嫁人的年纪了,必然早已懂事,谁敢收留?万一是个强盗土匪的后代可怎么办?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可若是不收留她,她又见到了南湘儿的丑事,若是宣扬出去,必然坏了宁府名声,这可如何是好?
    一家子正在发愁,派出来的家丁回来了。
    因是宁绍棠身边的人,所以他们先回禀了小主子,才一起过来回话。
    “……起先还以为那姓阎的只是随意行事,后见他背了老母,家丁才认出,正是上山路上,大姐姐一定要把人赶出亭子的那对母子。后一打听方知,这姓阎的虽是个市井无赖,但有几分孝心。若是大姐姐在上山路上肯宽容些,又何至于引来这场无妄之灾?”
    听说此事竟是由自己在半山亭驱逐人引起,南湘儿终于低下了她那高贵的头。讪讪道,“我不也是为了大家坐得舒服点?那老太婆又有病,过了病气怎么办?如今出了事,怎能全怪我一人?”
    不怪你怪谁?别人可都没赶那老太太。如今都这样,还只想着替自己开脱。
    宁芳翻翻白眼,倒是很快抓住了重点,“你说那位小阎王特别孝顺?啊,说来也是,还记得上山的时候,可是他一直背着他娘爬上来的。”
    宁绍棠倒也不笨,“你是说拿他娘威胁他?”
    南湘儿立即附合,“对!把他娘抓起来,他要敢乱说话,首先就治了他娘!”
    宁芳只觉无语,夏珍珍先否决了,“这样不好。既是孝子,纵一时为着老娘应承下来,难保他不心生怨恨。回头叫嚷起来,更不好看。他老娘既有病,不如请个好大夫,要不就陈大夫,替他娘瞧瞧。再把该说的话讲到,想来他便不敢怎样了。”
    宁芳暗暗点头,这才是正理。
    可南湘儿不服,“二舅母说得倒轻巧,无缘无故请陈大夫上门,那人家岂不更得说闲话?”
    夏珍珍也无语了。忍不住心里翻个白眼,自己蠢,当别人跟你一样蠢么?
    她没解释,简氏倒是明白过来,“这是个好主意!咱家跟他非亲非故,自然不可能专为他去请陈大夫。但咱们可以借个由头,就说要做善事,请了陈大夫在某处义诊,然后提前通知他,叫他带他娘去看便罢。”
    夏珍珍点头,这两年不管是在下溪村,还是回到宁府,又或是去到宁怀璧那桐安县,婆婆丈夫都有意锻练她的管事能力,什么事都要她自己先想办法,是以夏珍珍进步很大,很快想到了应对之策。
    “正好近来家里诸事颇为不顺,过些天又是爹的忌日,不如就在城中哪个道观庙宇给爹做场法事,请陈大夫去义诊半日。芳儿咱们从前在下溪村不还施舍些蚕蜕药材么?今年正好再做一回,便也不引人怀疑了。”
    听了这个主意,南湘儿方才闭了嘴巴。
    简氏更是赞道,“这主意极好。城中的三清观素来是大户人家打醮做法事的地方,那里既干净又清静,二嫂很可以把法事放在那里。那三清观的观主又跟陈大夫交情颇好,逢到他们观里有大节庆的时候,时常请陈大夫去义诊。若说是那里,陈大夫料来无不应允。”
    那就最好了。
    只宁芳又想到一事,“可让谁去说呢?让家里大人去自然是不合适的,也引人怀疑,可若是只派个下人,又怕降不住那位小阎王。”
    这么一听,简氏和夏珍珍皆为难了。
    她们女眷肯定是不能抛头露面的,而宁珂最近不在家。
    春天到了,下溪村养蚕是大事,他跟夏家大舅舅夏明启去跑丝绸的事情了。可就算在,也不好让他去。可让谁去好呢?
    简氏是真心不想把这此事扩大,南湘儿不要脸,她还知道要脸呢。能少一人知道就少一人最好,可在场的人皆不合适,要说宁芳最为机灵懂事,总不能让她一个小丫头去见外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