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疼，同时也不会因为失去分寸而让他死掉，而沈音曜，每一次下手都是狠手。
    她是真的想让他死。
    虽然嘴上说着不怕死，可真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封锐发觉自己还是怕的。
    疼啊，痛到骨子里的那种疼。
    他已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痛苦，但骨子里培养出来的奴性，让他忍不住哀求。
    “音音，那些过去你都忘了吗，你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妈妈想要动手打你，是我帮你扛下来的，还有一次，你出门差点被车撞了，也是我把你推开，你都忘了吗？”
    沈音曜面色一凝。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
    但封锐刚才话里的“妈妈”让她确定，在最早，曾梓婉想要对他动手的时候，封锐确实拦过那么几次，以前她也以为，封锐是在帮他，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懂了。
    从新闻之中，从他的言辞态度之中，只怕他会觉得，那是曾梓婉对他的赏赐。
    他不是在救她，而是出于一种嫉妒的心态，抢夺了本应该属于她的“荣光”。
    沈音曜目光冰凉的看着封锐。
    若说他这辈子，唯一做的对她好的事情，就是在她第一次出门，不知道怎么过马路的时候，帮她抵挡了一次车祸。
    那次车祸，封锐伤了右腿，在她家里住了半年有余。
    哪怕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赖在曾梓婉这里，可他确实是救了她。
    那是封锐对她，一生一次唯一的善意。
    沈音曜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我从来都没有忘记，封锐，我现在给你一机会，只此一次。”
    她将手中防身的木棍，扔在倒在地上：“我把右腿还给你。”
    封锐眉眼低垂，思考着沈音曜话里的可信度，少顷，他缓慢地爬到沈音曜的脚边，摸到她的脚下的木棍。
    封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
    林邈压根就没有判断。
    他不知道发来这个地址的人是谁，甚至连打个电话确认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在看到的一瞬间，骑上他的车风驰电掣的向着那个地点去。
    耳边是烈烈的风。
    他匆匆赶到那个破落的小院，疯了一样寻找沈音曜，还没等动，那个短信又发了过来。
    【六楼。】
    林邈冲向六楼，门市上了锁的，他想都没想，一脚踹开。
    扑面而来一股腐朽的臭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其中。
    原本屋内的响动在他到来的一刻忽然消失。
    屋内没有亮，林邈打开手机照明。
    看清楚眼前的状况，林邈觉得心跳都快要时空，那些藏在他身体里的暴动因子，在这一刻好像就要发狂，可他连宣泄的地方都没有——
    他只看到他的小姑娘，平时软软对着他笑的小姑娘，安静的躺在地面上。
    一地狼籍，满身鲜血。
    那双藏着星光的眼睛紧紧地闭着，没有一丝生气的倒在地上。
    林邈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绞，，一双手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将他心爱的姑娘抱起来，他生怕他一触碰，他的姑娘就会碎在她眼前。
    少时的林邈，桀骜不驯，从来都没有为什么事情哭过，可那一刻，他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他提着一口气，嘴里喊着音音，却因为太过害怕，无法发出声音。
    冰凉的眼泪落在沈音曜的脸上。
    倒在地上的小姑娘似乎有了感知，她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费力的掀开眼皮，她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了林邈。
    是做梦吧，一定是做梦吧。
    不然为什么林邈会为她哭呢。
    沈音曜这么想着，如果这是个梦，一定要快点醒来啊，她不能让林邈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更不能让林邈知道，真正的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些与生俱来的黑暗，那些破碎的时光。
    她在与封锐针锋相对的时光，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和他同归于尽，也是从心底想要用自己的一双手，为自己，为过去，送葬掉封锐的生命。
    她也差点那么做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心里一痛，脑海里却是浮现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少年略微带着冷漠的脸。
    ——“你有笔吗？我给你签名。”
    他是朝辉熠熠，少年灿若暖阳。
    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啊，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光。
    谁会不紧紧抓住呢，无法抗拒，无法退缩。
    可她只是世间的尘埃，根本不配和那么好看的光在一起，只因为那抹光，沈音曜最终没有选择让自己的双手沾染鲜血，可她也忍不住悲哀的想，她不想拼命了，所以不如沉睡。
    从此再也不会醒来。
    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不就是活下去吗？也只有死亡能够一了百了，也唯有死亡，那些创伤才能够跟随时光一路埋葬，她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