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当天下午,金鲤真接到乔安娜兴奋不已的报喜电话,新歌《scars》入主美国公告牌主榜quot;billboard 100quot;,位列84,她是近五十年里除时守桐以外唯一一个进入这个榜单的中国人。
到了晚上,金鲤真在打歌舞台上脱麦演唱以及公开骂人的视频被人传到youtube,金鲤真无所顾忌的性格对了欧美人的胃口,视频点击量暴增的同时,新专的六首原创歌曲相继全部入榜,《scars》更是强势挺进主榜前50,金鲤真的工作室和签约公司银河娱乐纷纷挂出祝贺的公告,无数营销号和娱乐媒体都把这个消息作为了当晚的头条消息,金鲤真的超话从第六一跃至第一,个人粉丝数也从5000万飞升入6000万门槛,成为首屈一指的新生代流量女星。
为了顺势炒作一波,金鲤真在和边毓协商后,于第二天邀请许多媒体前来探班。
老牌娱乐媒体必不可少,从薄荧和时守桐那个时代崛起的两大狗仔品牌——逆风行工作室和熊猫啃竹工作室都受到了邀请。
想炒热度,还是狗仔最擅长。
因为各个主演的空闲时间都不一样,所以探班记者来了以后逮着谁有空就采访谁,轮到金鲤真休息的时候,她在开着暖气的保姆车里接受了采访。
“有网友说你的行为会给青少年起到坏的行为示范,长此以往,中国的未来堪忧,你能不能对吐槽你的网友说一句话?”
“少在网上当键盘侠,有时间多搬两块砖。”金鲤真翻了个白眼:“不要厚脸皮地担起不属于你这根韭菜的压力。”
“我经常看到你活跃在微博和豆瓣小组等社交媒体,请问网友们对你的吐槽和评价你都看了吗?心情如何?”
“心情挺好,”金鲤真说:“感谢他们为我炒热度。”
“你似乎是不会受舆论影响的人。”有记者说。
“影响,怎么不影响?”金鲤真一脸惊奇:“我在舆论的影响下觉得自己越来越完美了。”
金鲤真向后排招了招手,坐在后排的胥乔向她递来一包烤干的红薯干,她当着记者们的面撕开开始吃零食。
一个记者想要趁机拍后排的胥乔,金鲤真头也不抬地拿起一条红薯干放进嘴里:“谁敢在我面前拍别人,我就敢让他以后都只能隔着三千米距离用大炮拍我。”
想要拍胥乔的记者立马怂了。
“网上关于你和薛耀的绯闻会让你觉得困扰吗?”
“不会。”金鲤真回答得很果断:“别人说一句你就困扰一句,你这辈子就没时间想别的了。”
金鲤真回答了这么多和电影无关的问题,记者们也很上道,接下来的提问都和电影紧密相关,在透露电影已经进入最后拍摄阶段,预计二月前杀青后,金鲤真结束了这次采访。
金鲤真回归片场后,拍完一幕开始休息的薛耀又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了。
“薛耀,现在电影拍摄已经进入尾声,能否分享一下这部电影最打动你的地方?”
“金鲤真——”薛耀刚刚拍完,脑子还没进入采访状态,下意识地就顺着问题说出了金鲤真的名字,脱口而出后他才意识到不对,赶忙加上:“的钱。”
“具体表现在什么地方呢?”
还好金鲤真的确有钱,薛耀轻而易举找到了例子:“以前拍电视剧,剧里用的道具基本都是1688批发的,我演古装的时候腰上就经常挂一块六块六包邮的塑料玉,还有有时候为了节省外景费,背景使用特效也是常有的事——”
“《长恨歌》剧组不一样吗?”
“金鲤真和边导说‘你负责拍,我负责烧钱,不用考虑预算’,我亲耳听到的。”薛耀说完,又补了一句:“袁四爷送给玉环的麒麟玉是金鲤真从她家里借来的,据说价值千万。”
“以后考虑不考虑光头造型?”
薛耀听到“光头”这个词后抖了抖,一脸看到洪水猛兽般的抗拒:“不不不,不可能,你们和观众——都死心吧。我死也不可能剃光头。”
“你以前说过,坚决否认会和金鲤真有仇人以外的关系,”说话的是熊猫啃竹工作室的曾施:“请问现在你依然如此认为吗?”
“嗯……”薛耀目光游弋:“时代日新月异,发生什么都说不准……”
一群记者马上跟打了鸡血似的,默默把这句话在脑海里大写加粗还标红。
当天晚上,《长恨歌》的探班采访陆续出炉:
熊猫啃竹工作室:“去年‘坚决否认会和金鲤真有仇人以外的关系’,今年‘时代日新月异,什么都说不准’,男儿心海底针,让熊猫为你一探超级流量@薛耀的内心世界,细数鱼狗恋成真的十大预兆。”
逆风行工作室:“霸总上线!@金鲤真维护助理的肖像权,放话‘谁敢在我面前拍别人,我就敢让他以后都只能隔着三千米距离用大炮拍我’。”
鹅组首页迅速建起一栋各方药姐姐前来添砖加瓦的高楼:“金鲤真我c你妈!!!!”
薛耀再次体验一夜脱粉300万的感觉。
金鲤真再次喜提200万送上门的粉丝。
恭喜,恭喜。
一个月后,《长恨歌》在各方媒体的关注下顺利杀青,作为投资方的金鲤真把主创团队一机捎回上京,豪气地包下钓鱼台国宾馆,斥资数百万大办一场杀青宴,再次凭实力上了热搜和头条第一,在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大大小小的营销号都热衷于盘点金鲤真的壕历史。
金鲤真杀青后就进入了春假状态,她在上京好吃懒做地过了两周,于二月初的时候和胥乔一起飞回莲界过春节。
金鲤真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餐时间,她把行李箱都交给佣人带回房间,急匆匆地就要赶往餐厅,胥乔叫住她:
“真真,我就不陪你去餐厅了。”
金鲤真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他:“你不吃晚饭?”
“我去大食堂吃。”胥乔笑了笑:“晚上我还要去见金二爷,可能会谈到比较晚,走的时候我就不叫你了。”
金鲤真差点脱口而出让他住下,所幸理智迅速让她刹车。
除了双胞胎和唐懿以外,这个家里的别人可能没意见,但金邵鸿显然不会同意留一个外人在金家过夜的,更别提常住。
“哦,你去吧你去吧。”想明白以后,金鲤真不以为意,转身向餐厅奔去。
金家的晚餐一如既往的丰盛。
除了已经出嫁的女儿外,金家人齐聚一堂,唯独不见金邵鸿的身影,从其他人的谈话中,金鲤真得知金邵鸿最近身体欠佳,今年刚开始,他就已经小病过两次了。
皇帝生病,下面的皇子们心思最多,二代的四位皇子在日常谈话中夹杂刀光剑影,你试探来,我试探去,夫人和太太们时不时趁机帮腔,三代的郡主们则火力全开,嘴炮不断,金鲤真作为此次联合包围圈的目标对象,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杀出重围,把三位深受宠爱的郡主给逼到绝路,气得唐懿面色铁青,金贞雪饭都吃不下去,眼泪汪汪的喊胃疼,金贞荷见妹妹受委屈,为了给她出气,口不择言道:
“电视直播上骂人胎盘还打人,回家又牙尖嘴利目无尊长,真没教养,你妈要是活着也会被你气死!”
金贞荷话音落地,桌上几人都变了脸色。
第225章
在此之前, 这都是局限于郡主之间的战争,金贞荷的话直接将几位皇子也圈入战场。
“金贞荷!”金立茂沉下脸。
“贞荷,你看不起三叔没关系,但这么说一个已经逝去的,身份还是你叔母的人, 就不合适了吧?”金立续收起平日里不正经的一面,脸色难看。
“谁让她气焰那么嚣张……”金贞荷自知失言,辩驳的声音也底气不足。
“我气焰嚣张你就看不惯?你是灭火器成精吗?”金鲤真冷笑。
“你——”金贞荷又激动起来。
“你什么你, 你倒追自家男佣闹得人尽皆知却惨遭抛弃, 成为中外名媛圈笑话的事解决了吗?”金鲤真尖锐地说:“你知道网上说你未婚先孕,跪着要给男佣生孩子别人还不要的事吗?要不要我发你链接?”
金鲤真的语速很快,别人压根没有插嘴的余地, 就看着她机关枪一样笃笃笃地连射, 被她攻击的金贞荷脸色一会涨红一会惨白, 嘴唇抖个不停, 和金贞荷息息相关的金立茂、金贞雪以及大太太田婉婷都黑了脸。
“自己屁股上还夹着屎呢,还好意思说我没教养,离我远点, 我嫌臭。”金鲤真一脸嫌弃。
“三弟,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田婉婷气得和她女儿一样, 两瓣嘴唇直抖,连声音都变了,一旁的金立茂面皮紧绷,脸色难看至极, 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你现在长嘴巴了?”金鲤真讽刺道:“刚刚你的好女儿咒她早逝的叔母时你怎么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金鲤真!够了!你不要得寸进尺!”金立茂怒不可遏。
金鲤真还没开口,一直沉默不言的金立英说话了,他沉稳的声音一如既往,在这张充满火星的餐桌上平静得格格不入:
“小辈们的口角之争如果我们做大人的做不到保持中立,那就还是从始至终都置身事外吧,大哥,你觉得呢?”
“你是觉得我处事不够中立吗?”金立茂放下筷子,冷笑:“那你觉得这个家里,谁能入你法眼,担你一句‘中立’?”
这场郡主之间的战争很快扩大为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的正面交锋,金鲤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两人对上,往常金立茂虽然盛气凌人,但金立英总是会退让一步,让争端还没开始就先消弭,这一次金立英不躲不让,让金鲤真大开眼界,见识了两个王国栋梁之间精彩的唇枪舌战。
金立茂性格阴沉暴虐,征伐商界这么多年一向贯彻以攻为守、雷厉风行的策略,和人发生言语冲突时也是如此,他说话时声沉,音大,句式简短而有力,每句话都夹枪带棒,咄咄逼人,金立英说话语速慢、语气平和,但是绵里藏针,往往在打太极一样避过金立茂对他的指责后,瞄准对方痛处出手。
几个回合下来,金立茂已经处于弱势,如果不是连一直吃斋念佛,向来不管家里事的大夫人都看不下去,强制两人离开餐厅的话,金鲤真觉得金立茂已经克制不住他蠢蠢欲动的拳头了。
“一群孽障。”金邵鸿的合法妻子,金家的大夫人赖芳冷冷地扫了一眼餐桌上剩下的人,叫来女佣长阿禾扶起自己,颤颤巍巍地走了。
金鲤真作为餐桌战争的胜者,耀武扬威地回到卧室。
胥乔走的时候她还不觉得,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胥乔不在”的感觉就特别明显了。
想要开电视又懒得动弹,看见有趣的八卦新闻没人可以分享,踢开被子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金鲤真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等着佣人送饮料的时候,觉得有种生活系统忽然之间从win11掉到98的感觉。
特别不智能。
她仰面朝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两手动了动却什么都没碰到。
金鲤真又无聊又不开心。
她抓过一开始扔开的手机重新刷起微博,眼睛看着一个个花边新闻,心神却飘到了九霄云外,猜测着胥乔和金立英今晚会谈些什么。
夜深人静,金家庄园的主楼依旧灯火辉煌,靠近后花园的别栋游离于主楼之外,常年处于闲置状态,没有人察觉这栋幽暗寂静的建筑里有人正在面对面地谈话。
胥乔坐在胡桃木的茶桌前,平声汇报着近段时间以来他在金鲤真身边的发现,金立英坐在他对面,低头翻看着一本厚厚的相册,从他的角度看不到相册上有着什么。
他主动坦言自己在调查幕后黑手的杀人动机,并给出了结论,认为一切始于十六年前的山间别墅。
即使他再怎么有心隐瞒,金立英也不可能什么蛛丝马迹都没察觉,半真半假是此时能够采取的最佳策略。
和他坐在同一张茶桌前的金立英一直沉默,不知道听进去多少。胥乔说完后,金立英对他所说的内容不置可否,反而看着相册,露出忍俊不禁的微笑:“真真一眨眼都长成大姑娘了,我总觉得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只是个小团子呢。”
胥乔抬眼朝金立英望去,看见他手中的相册已经摊平。
他扫了一眼,整整一页,都是金鲤真幼年的照片。
有她抱着一个玩偶,怯怯地坐在沙发上的照片,有她坐在餐桌边员,睁着黑亮的大眼睛,茫然地注视着一方的照片,有她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拉着拍照人的手,一边满面笑容地仰头看着拍照人的脸,一边抬腿想向前走的照片。
有她带着生日王冠帽,脸上沾着奶油,和金坤笑成一团的照片,有她坐在秋千上一动也不敢动,泫然欲泣地向着拍照人伸手的的照片。
胥乔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看到金鲤真小时候的照片,第一反应不是感到怜爱,而是陌生。
相片里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但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金鲤真。
金鲤真从来不会这样含羞带怯的笑,也不会露出无所适从,茫然可怜的神情,她坐上秋千,一定会嚷嚷着用力推,飞得越高越好,而不是秋千还没动,就已经泫然欲泣,一动也不敢动。
照片上的小女孩是薄唇,金鲤真是厚唇,小女孩的眼角微微下垂,有一种小狗般的可怜感,金鲤真的眼角却微微上扬,活泼又有精神。
如果不是两人在轮廓上还有许多相似之处,胥乔都快怀疑,金立英做了一个假的相册,故意给他看。
“女大十八变,现在的她和小时候截然不同吧。”金立英就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一样,笑着说道:“她小时候的性格更像妈妈,长大后,性格像爸爸。”
“真真小的时候很腼腆,见了生人总是躲着不说话。被堂姐表姐们欺负了,也不知道告状,只会躲起来哭。”金立英似乎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只有她让堂姐表姐们哭的份,没有堂姐表姐们再欺负她的份了。”
胥乔想象不出金鲤真被唐懿他们欺负哭的情景,任何一个认识现在的金鲤真的人,都想象不出。
“真真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金立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