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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后来,她趁送汤的机会,偷偷进了他在养心殿的寝宫。
墙上挂着很多画,每一张,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只那一次,她将画上的内容刻在心上,镌进骨里。她的心,第一次如此明晰地钝痛起来。
以前没找着证据,还可以欺骗自己,他对她好是因为爱她。
可看见那些画,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其实她顾雁沉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沾了别人的光,没有一样恩宠属于她自己。
初次见到徐碧琛,就为她明媚的眸光折服。
若说自己是画中女子的妩媚,那么现在,她的童真来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琛妃初见媚色,她的眼神逐渐杂糅青稚与风情,变得越来越像画中人。
顾雁沉害怕,气恼,却无可奈何。
都是替代品,琛妃有现在的无限风光,不就是因为更像画中女人?
她已经深陷痛苦,不能让徐碧琛一个人做着美梦。所以趁她生辰,她将之前见到的画按记忆临摹下来,送到了披花宫。
原以为她也会和自己一样在痛苦中无法自拔,但徐碧琛却选择了第一时间振作反击。
是她输了。
不仅输在和画中人的相似程度上,还输了果决,输了勇气。
徐碧琛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而她,没有。
珍妃颓然垂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更了现言,感觉身体被掏空…
珍妃的事也交代啦,我发现我更新之后就掉收,怎么肥事捏!
明天把谢云臣放出来 mua
☆、账簿
入冬以后, 天亮得越来越晚。下朝归府, 天色还未完全敞亮。
四个轿夫步伐稳健,抬着轿子走路也十分稳当。绕过两棵树叶枯黄的大树,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出现在街尾处,在门前停下, 落轿。
掀了帘子,从里头钻出来。皁靴落地, 朝服还未离身, 红色蟒袍, 头戴乌纱帽, 乌黑的眼珠散发着莹润的色泽。他负手进府, 脚步匆匆,似奔赴一场重要的相约。
庭院辽阔雅致, 绕过二进门, 直抵书房。
假山辉映,树木葱茏,在严冬之中, 能保持这样生机盎然的景色, 可想而知花费了多少心思。
下属见他急急而来, 纷纷跪下请安。
他不看一眼,一脚迈入书房, 将门往外一摔,那门便合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
方赐月坐在厅中等他。
听到门‘咣当’一声, 转头,急忙给他请安:“卑职见过右仆射大人。”
谢云臣淡淡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那人起身,将一叠厚厚的册子双手呈上。
“这里就是冯颖的账簿,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与京官的种种关系,请大人过目。”
接过账簿,他随手翻开,没多大动作,只保持着匀速翻页,半晌,将账本合上,道:“假的,再找。”
方赐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卑职将他府中搜遍了,只得这样一本账簿,事后也仔细核对,找不出半点纰漏…”
“狡兔三窟,能让你轻易寻着,他就不会猖狂到今日了。”他手背无肉,握拳时,青筋分明,显出几分狰狞之感。谢云臣眉心紧锁,神色沉重地说,“区区一个知府,能让自己的大舅爷插手边防军备的买卖,若无武官相助,绝无可能。”
他抬起头,眼里蹿起一道火苗。
“你再好好看看这账本,里头可有记录他和高位武官的往来?全是些虾兵蟹将!”
蓝袍郎君不相信,打开来看,竟真的找不出与武官来往过密的证据,顶多只是和五品的兰翎侍卫相交,再找不出更高品级的信息。
他惶恐地说:“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狡猾,竟将卑职骗了过去。”
方赐月向来自诩聪明盖世,却在一个奸臣手里栽了跟头,心里觉得很是不悦。
谢云臣缓了声音,对他说:“千万不可低估这些老狐狸。他们为了一己私利,能够做出很多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人性本恶,当逐利变成天性,他们往往能爆发常人难以想象的潜力,那些千奇百怪的手段,就算绞尽脑汁也未必能一一识破。
“可…”方赐月拧着眉毛,百思不得其解,“卑职让几个精通珠算的人检查一遍,他们都没找出问题,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哂笑一声,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参半,你还能看得清吗?”
把不重要的摆在明面上,而那些最重要的,深藏于底,牢牢守住,不让外人瞧出半点儿端倪。
“藏得这么深,会是谁呢…”方赐月喃喃低语。
谢云臣目光幽幽,指腹摸索着账簿光滑的封皮,语气平静:“有此实力的武将不多,只要耐得住性子,迟早叫狐狸露出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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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了碗热乎乎的参汤,寒气稍稍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