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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雪仗, 雪又能堆雪人,她能不喜欢吗?
真是个皮猴,他无奈勾唇, 拍着她脑袋说:“先进去披件斗篷,朕陪你出去看看。”
说到出门看雪,懒人徐碧琛比谁都积极。匆匆走到挂衣服的地方,取了斗篷披上,蹦蹦跳跳来到他身边,一把握住他手掌,十指相扣,拉起手在空中晃悠几下。
“走咯!”
这丫头,只有玩儿的时候这么热情,景珏腹诽一番,还是宠溺地牵着她到了院儿里。
几丛腊梅,丛枝叶尖。花色纯黄,暗香盈袖。
梅立风雪而不屈,傲骨铮铮,是文人骚客笔下的常客。它与雪生来就是一对儿,如今娇女遇了君子,一拍即合,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徐碧琛简直看痴了去。
这丛素心腊梅开得没有御花园的好,她并不欣赏,若不是响应号召厉行节俭,她肯定会让人把它掘了重栽。可雪一来,轻飘飘落在梅花枝头,她晃眼间就觉着,太美太妙。
原本嫌它枝干太枯太瘦、长得歪歪扭扭,但在雪花的衬托下,她深深明白了什么叫做‘梅以韵胜,以横斜疏瘦为贵’,着实太有风骨,令人心惊。
她的反应景珏看在眼里,记在心间。
翌日,皇帝上朝,徐碧琛还在熟睡当中。自打入了冬,天气转凉,他从不叫她起来,反正现在他自己也会穿朝服了,不需要她帮忙。还不如让她好好睡会儿。
主要是把这祖宗弄醒,她起床气大啊!
现在是越来越不敢惹她了,哎,夫纲不振,有失龙威啊。
因着下雪路滑,徐碧琛下令免了这几日的问安,是以没人骚扰,能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她爱打盹,但每次睡的时间不会太久,这会儿醒来,也不过辰时的样子。
揉揉眼睛,懒懒地直起身子,把被窝里放凉的汤婆子拿出来丢到一边。彤云拿来鞋袜给她穿上,她下床,踩在绒毯上,缓缓走到屏风前更衣,道:“今早总没有羊乳了吧?”
昨天睡前也憋着气饮了一小杯,现在要是还让她喝,说不定她真能吐出来。
彤云捂嘴偷笑:“哪儿能天天喝同一种奶,您不怕腻奴婢都怕。给您准备了牛乳,加了蜂蜜和红糖,好喝着呢。”
她展开双手,让彤云把袖子穿进去。听到她这么说,徐碧琛舒了口气,一脸轻松:“只要不让本宫再喝羊奶就好。”
冬日要穿厚实些,否则容易受凉,她里三层外三层裹了数件,总算感觉到了温暖。
用完早膳,徐碧琛闲得无聊,竟然起了雅致要练字。
听到她让自己研墨的时候,彤云内心是非常震惊的,以前在府里要不是先生拿鸡毛掸子逼迫,这位祖宗绝不会按时交作业。让她练字比杀猪还难,这会儿竟然主动提出练字?
不过主子虽懒,字是写得很好的,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嘴。
将纸摊平,她百般无聊,在纸上随心所欲地写着。一会儿用秀气逼人的簪花小楷抄首诗,一会儿又用疏懒狂狷的字写到‘我要玩儿雪’。
徐夫人在她三岁时就给她请了女夫子上门授业,徐碧琛早慧,跟着夫子学了十天字,拿到那本《三字经》,不出一天就能流畅背诵,再过两日,倒背如流。
那夫子是名寡居的高门贵女,见识、学识都非同一般,见小姑娘聪颖,大喜过望,试探性地让她接触寻常儿童五六岁才读的书。
这位徐小姐,身量还不到她的腰际,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张圆脸玉雪可爱。捧着那本《幼学琼林》,在她面前将第一章念了遍,然后扣上书,一字不落地又背了出来。
她当场傻眼,愣愣地说:“如此灵秀,平生不可多见。”
学到六岁,夫子自觉已无甚可教,向徐夫人辞行。临走前,她叮咛告诫:“琛儿的字太过狂傲,面对不熟的人,还是不要显露为好。”
字如其人,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写得这样一手傲字,恐会惹人忌惮,也不利于她将来寻个好夫家。
从那日之后,徐夫人就督着徐碧琛写秀气小楷,限制她原本的风格。这就是为什么她特别讨厌练字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她喜欢的样子,还非要日日写,厌烦至极。
娘亲虽不准,可她手不够长,不能时时刻刻管住徐碧琛。私底下她还是偷偷摸摸写了好多回狂字,渐渐地这两种字体都能掌握,以秀气示人,以傲气悦己,两不耽误。
练书法是个体力活,写了几页,腰酸背疼。她娇气地嚷嚷着:“不写了不写了!”
在缸中将笔上的墨汁洗净,搁了笔,徐碧琛伸个懒腰,往后挪了挪凳子,站起身来。
她想起了昨日的雪景,心里痒痒,又想去院儿里瞧瞧梅花。
刚将门推开,跨出半只脚,徐碧琛愣在原处,震惊、疑惑、狂喜这些情绪迅速从她眼底闪过。
外面是雪。
铺天盖地的雪。
放眼望去,满地琼花,盖在枝头,铺满院落。
她只呆滞了一息,下刻,冲到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