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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碧琛拉着母亲的手,欢喜道:“您天天来看我,女儿心里特别高兴。但是…”她为难地说,“外面这么热,您跑上跑下的,身子吃得消吗?”
六七月的天气,日头毒辣,就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受不了热浪,更何况是她阿娘这种身娇肉贵的侯门夫人。
徐夫人嗔笑道:“咱们寄安侯府再不济,车马还是买得起的。你还怕为娘把腿走断呀?”
她嘻嘻一笑,凑过去,亲热地挽住娘亲的手臂,撒娇说:“女儿不是担心您吗,这么凶干什么。”
“你这丫头,都是当贵妃的人了,就不能成熟稳重一些吗?”看着她这副小女儿姿态,徐夫人万分无奈,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这还没长大的女儿,已经离凤位只有一步之遥。
想到这里,她表情一敛,往周遭看了看,小声说:“皇后那边情况如何?”
徐碧琛马上就懂了她的意思。
她把耳边发丝撩起,别在耳后,眼神飘忽,道:“还能怎么样,贞儿姐姐现在就待在栖凤宫里呀。”
苏楚被她气笑,轻轻戳了戳她脑袋。
“我说的什么你很清楚,别装傻。”
那娇媚的姑娘歪头,眼神疑惑:“我笨,猜不透娘的心思。”
“你!”徐夫人郁结,很想动手捏捏她的脸,但考虑到女儿如今的身份,她还是努力按耐住了冲动。
“宁远侯府都倒了,皇上还留着她的后位干什么?娘收到风声,说长乐宫那边已经在催着废后了。”她别有深意地把徐碧琛从上到下打量一遍,道,“皇后一废,中宫的位置…”
话还剩一半没说出口,徐碧琛就厚着脸皮当没听懂。
她垂目喝了口茶,道:“我还以为娘会有兔死狐悲的情绪,没想到还挺高兴的嘛。”
宁远侯府和寄安侯府关系一度亲密,两家走动频繁,两家主母以前也算是不错的朋友,可惜后面虞贞当了皇后,虞夫人变得愈发眼高于顶起来,苏楚便不爱和她来往了。
徐夫人骂道:“当了贵妃就是不一样,竟然说娘是狐狸!”
自己娘只有自己了解,徐碧琛哪儿会怕她,马上挂起甜甜的笑,说:“什么呀,女儿是说娘跟狐仙一样年轻漂亮,您走出去,谁敢相信这是三个孩子的母亲?都不晓得是哪家出来的闺秀呢!”
苏楚忍不住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弧度,同徐碧琛一模一样。
“得了,就会奉承我。”
笑过之后,难免显出几分低落,对女儿说:“虽然我不太喜欢周月的势利劲儿,但跟虞家这么多年交情,眼看着他们落败,为娘心里也不是毫无感触的。”
同为侯门,哪怕并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看别人家道中落,总是会想,如果哪一天自家遭遇这种情景,又是怎样的心情。
由此便会生出一种同情。
苏楚拧着眉,不解地说:“我深知虞侯爷的为人,他最是刚正不阿,怎会犯下如此蠢事?实在费解…”
拿前途命运去赚钱,划算吗?
况且,难道侯府会缺钱?
徐碧琛眼底的讥讽转瞬即逝,她说:“这件事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也许让皇上作出如此决定的,不在于谁干了这件事,而在于侯爷自身的态度吧。”
李长秋招供后,皇上连夜召见了虞牧卫,二人在屋内没说上几句话,侯爷就出来了。
那晚,景珏在她身边枯坐一夜,第二天一早便下了圣旨,将宁远侯府夺爵。
徐碧琛大胆猜测,若侯爷据理力争,皇上未必不信他。可他们会面的时间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能说些什么?而且谈话完毕,景珏就陷入了明显的苦思。
想来,应该是虞侯爷自己要求严惩。
就算非他亲自所为,自己身边的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深感愧疚,觉得不能独善其身,所以甘愿置身泥潭。
至于是谁在幕后做了推手,已经无足轻重。
徐夫人唏嘘不已,忽然想起了徐行查到的事,正襟危坐,对徐碧琛说:“刺客的事有了点儿眉目…”她说得犹犹豫豫,不太确定的样子,“如果算的话。”
“娘亲慢慢说,不急。”
得了她的鼓励,苏楚把话继续说下去,道:“那刺客身份隐藏得很好,完全查不出头绪。但徐行一位久在江湖的朋友说,刺客左手使刀,与北梁王室的死士一族颇有相似。不过北梁的死士在四年前应该就全部战死了啊…”
听她说完,一道灵光忽从脑海中闪过。
徐碧琛追问道:“您再详细说说四年前的事儿,女儿那时还小,没有太多了解。”
其实十一岁的她已经懂了很多东西,只是当时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吃喝玩乐上,没有分出什么心思来关心国家大事。这些她当然不会说给娘听,否则又少不了一顿批评。
苏楚主内,徐子怀主外,她对家国大事也是一知半解,只能搜肠刮肚地拼凑记忆。
边回忆边说,语言不太流畅,但凑在一起,也能还原个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