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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帝谢尘缘,驾鹤西去。二皇子登基,改年号为守元。
皇上性子柔弱,长期被藩王左右,有名无实。国家趋于分裂状态。
守元八年,荆州爆发瘟疫,民众死伤无数。为了安抚民心,年轻的皇帝前往荆州赈灾,在途中感染了疫病,未过几日,药石无用离世。
他的皇后萧娴虽已生下太子,可到他离世之时,太子不过三岁,根本没有能力继位。是以,王座传到了葛太妃所出的靖王手中。
靖王登基后,改年号清嘉。他大兴土木,勾结藩王豪强横征赋税、欺压百姓,把燕国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朝堂之上,若有官员胆敢进言规劝,下一刻就会被强加各种罪名,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彼时,徐子怀还在户部任职,他这人懦弱些,花心些,但颇有才能,又没什么坏心眼,对先帝和当今圣上很多决定都不太支持,所以一直没什么大的提升。父亲在家中叹气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常跟大公子抱怨,说:“若五皇子尚在人世就好了,他幼时就已展露绝佳的才能,又杀伐果断,远比先帝更适合皇位。要不是十几年前不幸走丢,岂能轮到二皇子登基?唉…先帝宅心仁厚,却不是个统领天下的料。你看他一死,燕国出了多少乱子。”
在位时,燕文帝想了很多办法安抚百姓,但总是不敢大刀阔斧改革,导致豪强地主势力愈发强盛,民众被压迫得根本没办法生存。
徐清止本来早就在国子监内担了职务,可因看不过去靖王的暴行,也绝了做官的心思,果断向圣上辞官。如今赋闲在家,帮着徐家打理些生意。
他拧着眉头,欲言又止,看了眼父亲愁眉不展的表情,终于艰难开口,道:“儿子听说,邻国出了个杀神,大杀四方,已是要统一全国的架势…”
徐子怀愣了愣,忽然坐起,猛地拍桌:“你这是何意?”
青色长袍的俊郎君垂眸苦笑:“与我相熟的几个朋友都在谈论此事…父亲您身在朝堂数载,肯定知道梁国的情况,现在大燕不正是在走梁国的老路?请您仔细想想前几年梁国是个什么样子!白骨遍野,哀鸿不断,何其可怖!在靖王的残暴统治下,燕国最终会变成什么光景,难道您想象不出来吗?”
他捏紧拳头,眼神逐渐坚定,抬起头,毅然决然地说:“梁国的国君与百姓已成水火之势,二者只能存其一,所以内乱不断,发展到这种地步,只有以杀止杀,推翻暴君的统治,改朝换代,才能革新政治,重写新篇!大燕若长此以往,一定也会走上这条不归的道路,况且靖王凶残,谁知他会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等他独掌大权,或者所获利益不足以满足欲.望时,您好好想想,徐家能不能独善其身,从他手底逃过。”
中年男人微怔,颓然靠在椅背上,低声道:“你…你怎可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
看着父亲的模样,自小受三纲五常熏陶的清止,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此时,从屏风后蹿出道身影。
徐梦鸥脚步踉跄,眼看就要摔倒,亏他反应灵敏,一把抓住屏风,好不容易才站定。
少年呼了口气,拍拍身上尘土,对着目瞪口呆的父兄扬眉,朗声说:“哥哥不敢说了?那我来替你讲。”他转身,和徐子怀面对面,张开嘴巴,一字一句道:“父亲,大哥的意思是,等梁国稳定下来,我们举家赴梁。您要是还理解不了,儿子就给您归纳一下,简单说来,只有四个字——”
“叛、出、燕、国!”
徐子怀眼前一花,竟是直直栽倒,晕了过去。
他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终日缠绵病榻,食不下咽。
某日,徐清止照例给父亲送粥过去。往日他胃口不佳,吃不了两口就要撤走碗筷。可今天,足足吃了半碗粥。
南瓜粥的口感还停留在嘴里,不知怎的,有些发苦。
清止端着碗想推门出去,却听身后一声低呼。
他回过头,静静望着床榻上消瘦许多的父亲,不发一言。
徐子怀直勾勾盯着地面,半晌,轻声说:“去吧。”
大公子放下手中瓷碗,拱手,冲父亲长长地鞠了一躬。
第二年,梁国内乱尽息,终于统一,季咎登基,改年号长歌。新的梁帝登基后,手段雷霆,大力镇压梁国那些腐败的勋贵,血洗逆贼,杀得豪强不敢出来作祟。接着他又出台了一系列稳定政局的政策,梁国内政逐渐趋于平稳,有欣欣向荣之势。
长歌二年,大燕徐家,全族赴梁,叛出大燕。
长歌三年,季咎至泰山封禅,遇刺,逃亡到周边郡县,偶遇出来游玩儿的徐府千金,得她救助。相处十日,季咎倾心。待他重返王座,立刻下旨,册封徐氏嫡女为后。
徐碧琛做了皇后,宠冠后宫,连带着也让徐府上下鸡犬升天。
长歌五年,梁帝出兵伐燕,称燕帝‘纵酒淫乐,嬖于妇人’,是无道之君。
同年,盛京攻破,燕国灭亡。
而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徐子怀感触良多,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