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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有点像地瓜苗,要不,挖两个来吃?”
季珑张口欲言,被她迅速抢先:“你是不是想说君子慎独,不能做鸡鸣狗盗之事?都快饿死了,就别这么酸臭了好吗!”
他揉揉眉心,神情无奈:“我是想说和阿幸一起去捡点柴火,等会儿直接就能把地瓜烤熟。”
“…想得很周到,去吧。”
季珑便带着阿幸出去,不一会儿,拾了大把木柴回来。
她从地上爬起来,将手一挥,扬声道:“走,带你们偷地瓜去。”
“小声点!”季珑紧张地说。
女子把手指竖在唇前,会意地‘嘘’了声。
地瓜是好物,适应性强,产量也极高,一亩数十石,胜种谷二十倍。七月初,尚未完全成熟,味道有些涩,但于目前而言,填填肚子还是足够的。
阿幸个子最小,把他支去放风,他俩猫着身子进去,鬼鬼祟祟,小心翼翼,以最快的速度拔了几个地瓜,拔腿就溜。
等出了菜田,掸去身上尘土,对着阿幸低声说:“趁没人看到,快走。”
三人故作自在地回到大本营,一进门,季珑就从衣襟里抖出六个小得可怜的地瓜。
他镇定地说:“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生火。”
他把柴火堆过来,不知用什么法子生了火,火焰熊熊,地瓜很快就烤得又香又甜。
两个地瓜下肚,琛夫人优雅地打了个嗝,把地瓜皮丢到季珑手中,起身,用手绢擦嘴。
“既然吃完了,就继续赶路吧。”季珑估摸了下,他先把夫人、阿幸送到镇子里,再向夫人辞行,返回燕国。
听她的口气,她丈夫是个还不错的男人,忙完手头的事应该就会把她接回去,用不着他操心,也轮不到他操心。
几人收拾收拾,重新出发。
季珑一路黑脸,浑身散发邪恶气息,让阿幸都不敢凑近搭话。
徐碧琛看在眼里,撇撇嘴,不甚在意。
天气这么热,喝点儿醋也不错。
管他呢,醋泡柠檬,酸死最好。
行至中午,阳光猖狂,他们找了个亭子歇息。
琛夫人饮了口水,吞咽之间,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她脸迅速褪去血色,冥冥之中,有了点儿什么预感。
也许离别的时间,已经逼近。
阿幸出去看了下,返回来,兴高采烈地说:“前面有个小集市,应该有卖食物的,我去给夫人、大哥端碗面吧。”
女子勉强笑了笑,道:“不用了,你待在这儿,等会儿我们一起过去。”
男孩摇摇头:“天这么热,夫人就在亭子里休息会儿,您都出汗了。”
她再三劝阻无用,只能沉吟片刻,看着他柔弱的小脸,温柔地说:“那你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阿幸应了声,准备出去。
“阿幸!”在他转身之际,她又急促地唤了一声。
“怎么了,夫人?”男孩回过头,乖巧问道。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眼底的阴桀已经瞧不见踪影,任谁也不能把他和之前那个咬掉别人一块肉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其实他真的不坏,只要给他一点点温暖,他都会努力朝着太阳存在的方向生长。
她眼波轻荡,缓缓地说:“没什么,愿你平安喜乐。”
他听了这话,快乐得不知如何是好,一双漂亮的眼睛笑得弯起,雀跃道:“谢谢夫人,您也要平安喜乐!”
男孩步伐轻快,几乎是蹦跳着出了门。
他短暂的人生中,几乎从来只有恶意存在。哪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从来没有对他和颜悦色过。
刚刚夫人祝福他了。
她说,阿幸,愿你平安喜乐。
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名字,谢咎。
咎,过失也。
是他娘取的,因为她一直认为,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身份低贱,父亲不肯与之相认,无法为她带来利益,甚至因着他的存在,她这个昔日头牌,再也卖不出当年的价格。
她长得那么美,那么艳,比天上的神仙还漂亮。
这样美丽的脸庞,每晚都浸着悔恨的泪水,变得恶毒、扭曲。
她在无数个醉酒的夜晚,死死掐着他纤细的脖子,一边流泪,一边怨恨咒骂。
他还很小,没有力气反抗。身子软软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仰头看着母亲的脸庞,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哭,但什么也说不出,只剩泪眼朦胧。
那种窒息感,构成他童年的全部。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不被祝福,没有人关注他,也没有人爱他。可现在,世上终于有人认可他的存在,而且希望他过得好。
他不是谢咎了,他叫,阿幸。
男孩遮着眼,仰头看晴空万里,浮云悠悠,咧嘴一笑。
他走到集市边上,瞅见一个面摊,刚想过去,肩膀忽然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
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