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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能能!”姜柠甚至不等他尾音落下,紧接着就跟上了话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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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丹色的金丝折本,桃枝纹铺陈。
柔软锦帛上,行草小字密麻陈列,笔触平稳隽实,点画勾折却见放纵流动,提挑飒沓,转按又是圆润。比划之间虚实断连,细若游丝,顾盼呼应。
女儿家练得一手如此漂亮的行草着实罕见。
只是内容……
刘清洵自折本上移开目光,视线不痛不痒地落在面前女子身上。他手持折本示意了下旁侧,玉台上,剩有八本丹色折本摞叠成了座小巧的山。
“这些,是贺礼。”方才外面的问题,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是陈述的口吻。
“是。”姜柠再次肯定。
“是送我的?”他又问。
“是。”她又答。
刘清洵沉默了下,喜怒未形于色,叫人难辨。
他低头,重新睇视了几眼手里的折本,字里行间仍是潇洒渗透。那桃枝夭夭灼灼,若细嗅,还有淡淡地柑橘香绵绵沁浸在其中,浮绕缕缕,几不可闻。
华殿暗香聚散,飘袅不定。
空气中凝存了几分寂静,很是诡异。这静里的诡异极微妙,但张力十足。
姜柠很紧张。
她一瞬不瞬地静静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手指紧攥,甚至一直在局促不安地吞咽口水。
“所以你是在替我,”他顿了顿,眸色稍变,半眯了下眼盯着她,以极其缓慢的语速道出了两个字:
“选妃?”
“是布局。”她弱声反驳了一句。
“哦?”刘清洵略感意外地眉峰一挑,不怒反笑:“你倒说说,布的何局?”
他仍是往日那一派的儒雅,那般地耐心依旧,神色波澜不惊,瞧不出什么情绪。
“一场,可以让您高枕无忧地‘风月局’。”她道。
刘清洵神情微动,将手中折本合并上:“风月局?”
姜柠未见男人震怒与不悦,还是一如既往地清隽无双。方长舒了口气,稍理思路,撑着胆子娓娓道来:
“天下人皆知,我朝得此这般河清海晏,九州升平之盛景,实乃当今陛下一手创出的繁昌盛世。可天下人不知,创盛世者,除陛下与朝野文武之忠心效力外,还来自于后宫的祥和太平。正所谓‘后宫静则前朝稳,则天下定’,因此,这盛景的大势而成亦少不了后宫掌权者的劳苦功高。”
她一口气说完,丝毫不打镚儿。刘清洵也听得认真,甚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继续。”
“来前臣女始终在想,殿下继任当今国储,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缺什么呢?”姜柠仿佛渐入佳境,局促与紧张的情绪一并卸下,目光柔亮而坚定:“思来想去,大抵便是只缺一样了。”
“哪一样?”
“东宫的女主人。”
闻言,刘清洵更觉新奇,他掂了掂手里的折本,扬眉轻笑了声:“那么依你所言,东宫的女主人,在这里面?”
姜柠并未直接答复与他,而是拎过玉台之上的一方折本摊敞开来,身量微曲,指腹轻轻滑过上头的工整小字,音软浅浅:
“殿下你瞧,这些折本上所列之人,是臣女自幼到大所接触的京中名门望族之女,共计上千余人。”
刘清洵抬眼,循着她的指尖儿方向望去。
“这些女子其性情、品德、喜恶、阅历、谈吐、家教学识、人际关系以及所擅之物所不擅之物等一干事宜,臣女皆以不同色系一一罗列在这上头了。”
话落,她微侧螓首,莹润洇水的眸子睇向面前男人……身后的金丝楠木柜,勾上浅笑:“想必殿下选妃在即,宫中自会有所准备,只不过……”
“什么?”刘清洵见她莫名停顿话茬,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只不过,画人画皮难画骨,技艺再如何精湛的画师,画得出花容月貌却画不出人心难料。因此,若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单单凭靠几张画像是不够的的。”
姜柠反手指骨轻敲了敲玉台,“因此,臣女保证,这份贺礼一定会对您有所用途,且是独一无二的。”
原来她一进这东宫华殿,便敏锐地一眼捕捉到了高柜上的画像。
原来她真的是,洞幽烛微。
刘情绪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仔细凝着她,语气里是难得的颇为玩味:“看不出来,你倒将这京中女眷了解得如此‘淋漓尽致’。”
“淋漓尽致”四个字用的很是微妙,实在叫人听不出是褒是贬。
姜柠只好顺着他的话说:“十成了解不敢说,七成半总还是有的。”
刘清洵眉宇舒展,话里饶有兴趣的意味不显而露:“这七成半,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殿下有所不知,京城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京中贵族这一年到头来,逢年过节地大小聚筵未曾断过,交际圈子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