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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现从半个月前开始,长秋殿的瓷器就损耗得很多,司制那边的说法是,长秋殿新调来了一批宫女,手脚不伶俐,差事不娴熟,碰翻个茶啊碗啊的都是常事。因是贵妃娘娘的寝殿,司制不敢怠慢,立刻准备了新的奉上。”
    “臣已将这些碎瓷片拿去给司制辨认了,司制确认就是近半月来长秋殿损耗的那一批。”
    萧逸高居御座,隐在光线暗昧中,看不清是何神情,只是沉默了片刻,问:“这又能说明什么?”
    “陛下不觉得奇怪吗?既是宫女打翻了瓷器,那收拢了扔出去就是,何苦要偷偷摸摸埋在后院?于是臣仔细查看,发现这些瓷器的边缘都或多或少有些豁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的……”
    萧逸捏起其中一块,指腹摩挲着薄瓷边缘,摸到了豁口,不由得指间用力,将瓷片紧紧捏住。
    孙玄礼继续道:“臣检查过当天早晨的所有御膳,发现除了那盘榛子糕,其余的皆无毒。也就是说那突然蹿出来的兔子是直奔着有毒的榛子糕去的,若非是巧合,那便是有人一直在训练它,那些被丢弃的瓷器都是在训练兔子过程中被它咬坏的。”
    “臣盘问过长秋殿的宫女,她们都知道陛下不食榛子糕,御驾在的时候,也都尽可能避开这道糕点。可那天早晨是贵妃娘娘特意点名要了这一道,臣想,榛子糕、兔子怕是一早都安排好的,陛下不食榛子糕,若非突然冒出来一只兔子替陛下尝了这道糕点,只怕也不能发现御膳里藏了毒。”
    君王的沉默犹如这漫漫黑夜,无边无际的落下来。
    侯恒苑担忧地看着萧逸,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被萧逸抬手拦住了。
    他冲孙玄礼道:“你做得很好,回去管好了底下人的嘴巴,此事不能外漏,下去吧。”
    孙玄礼应是告退。
    “陛下,臣斗胆问一句,此事要如何处置?”
    侯恒苑历两代帝王,一直是萧逸身边最受倚重信任的肱股之臣,此事既有校事府插手,本来也用不着他多操心。可他料定事情真相揭露之后萧逸会难以决断,也实在难以想象把这样一个祸害留在龙榻枕席之侧还会有何遗患,便跟着孙玄礼来了,要亲眼看着萧逸处置了楚璇才能放心。
    萧逸缄然了许久,才哑声道:“如此浅显,朕早该想到了。”
    侯恒苑道:“陛下心里一直想的恐怕都是谁要陷害贵妃,觉得她会有危险,才借着查案的由头把她搁在身边,牢牢护着。可曾想到,这原本就是她自己演出来的一场戏。常景在前朝紧咬着楚晏不放,她便在后宫生事端,利用梁王早就布好的棋子,往常景身上按一个勾连内宫、陷害贵妃的罪名,让他自顾不暇。”
    “梁王府那边怕也是才得到消息,前几日不还为楚晏求了个‘延后议断’下来?只怕等到明日上朝,梁王再在这件事上做些文章,常景不光咬不掉楚晏,连他自己都得揭层皮下来。从这件事上看,楚贵妃和梁王之间依旧联系密切,消息互通频繁,陛下不能再忍了。”
    萧逸搁在案上的手紧攥成拳,骨节森森泛白,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捏成齑粉。良久,他抬眼看向待自己一片苦心的老师,问:“依老师之见,该如何处置?”
    侯恒苑道:“就算她无意置陛下于死地,就算她是一片救父心切,可拿龙体安危来做戏,实是大逆不道。留她一条性命,褫夺封号,逐出宫门,总不过分了吧?”
    萧逸长吸了一口气,道:“让朕再想一想。”
    侯恒苑急得直跺脚:“这不是旁的,这是您的龙体安危!只道外朝凶险,奸佞贼子如虎狼环伺,可那好歹都离您远远的。楚贵妃可是您的枕边人啊,她城府这么深,心思这么狠,万一……您如此为了个女人优柔寡断,难道忘了年少时的鸿鹄之志,忘了当初匡扶社稷的决心,忘了先帝的嘱托,忘了为您稳固皇位的路上所铺的森森白骨了吗?您忘了当年的禁军统领徐慕……”
    “不要提义兄!”萧逸哑声喊道。
    侯恒苑看到萧逸那裹在披风下的身体猛地颤了颤,自忖刚才一时情急说话失了分寸,默了默,缓声道:“陛下,臣失言了。”
    萧逸好似已经冷静了下来,微仰了身坐在御座上,烛光轻柔铺满其身,宛如一尊雕像,玉容倾华,沉静澹然。
    这么多年,他已习惯了应对各种难题危局,也习惯了在起起伏伏里让自己在最快的时间里回归冷静,再开口时话中已没有波澜:“老师放心,朕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月移西斜,已是后半夜了。
    萧逸遣退了值夜的宫人,独自推开了偏殿的门,里面烛光耀目,亮如白昼,他走进四下看去,见楚璇已换了身玉色窄袖襦裙,趴在墙边的地砖上,侧着耳朵在听些什么。
    见萧逸进来,她轻手轻脚地朝他奔过来,梨涡前凹,神秘兮兮地说:“小舅舅,您也睡不着啊……他们说殿里有刺猬,还要拿药毒死,我要是能找出来,可以不可以让我带回长秋殿啊?”
    ☆、代价
    她明眸善睐,如开在朝阳下沾着露珠的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