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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狠抽噎了一下,隔着濛濛水雾,泪眼迷离地看向萧逸,真诚地更正:
“您还真是丧心病狂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傻丫头,他最在意的只是你不够在意他罢了。
☆、无耻
萧逸很想敲开楚璇的脑壳看一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如果可以,他还想再刺穿她的胸膛,挖出她的心看一看。
他突然明白,情人间的誓言为何总爱和生死挂钩,原来心底爱惨了一个人,总会时不时冒出要把对方弄死的想法。
古人先哲必是经历过大爱大恨,所以才能参悟得这么透彻。
如此看来,受过情之苦痛的人,古往今来,也必不止他一人。
萧逸感觉自己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窗牖外传进铮铮的脚步声,大约是禁军换防了。
他迫使自己把儿女情长暂且搁到一边,今日的早朝必会硝烟弥漫,而那之后自己与梁王之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需得抓紧时间回正殿,把近来发生的事情好好捋一遍,数算一下自己手中的筹码,尽快占据有利之地。
想到此,他扯开丝绦结带,把披风扔给还在抽噎的楚璇,转身出了殿门。
时辰其实已经不早了。
没多久天就亮了。
楚璇在偏殿里待到辰时,便有内侍进来请她回长秋殿,辇舆早就备好了,华盖仪仗也未有缺。可一到长秋殿,如萧逸所言,禁军便将寝殿围住了,除冉冉之外,所有宫女内侍都被驱赶了出去。
她住的还是长秋殿,雕楹玉碣,重轩镂槛,一砖一瓦都是精雕细琢的。
萧逸也给她留足了面子,用辇舆依贵妃制把她体体面面地抬了回来,可除了人,还是有些东西跟从前不一样了。
比如,膳食。
就她回来的头一天膳食还是正常的,到第二天便开始缺斤少两,第三天往后直接变成了残羹剩水,纵然饿得前胸贴后背,也还是难以下咽。
楚璇也没有心思去伤春悲秋、哀怜身世了,也没功夫去考虑萧逸跟梁王的买卖做得怎么样,每日里就捂着肚子十分为难地看着那些敷衍至极的汤水,顺便在心里问候萧逸的十八辈祖宗。
如此苦捱到了第十天,她已经没什么脾气了,因为她觉得,床上平躺,清心寡欲,情绪忌大起大伏,这样好像饿的感觉会不那么强烈。
楚璇觉得自己正修炼至臻化境,快要得道成仙了,对世间万物都存着一种非常淡泊的心态,每日里唯一的乐趣就是听殿门口的禁军说皇帝陛下的八卦。
“太后大约是觉得陛下内帷寂寞,恰有南海献了几名贡女入京,据传那是鲛人族后裔,生得那是花容月貌。太后命这八名美女着轻纱,一股脑全送进了宣室殿,这可真是天子才会有的艳福啊!你说咱们皇帝陛下有多神,竟……哈哈!”
禁军笑不可扼,楚璇靠着殿门直翻白眼。
能不能说完再笑!
停在这么关键的地方,缺不缺德!
一直等到这禁军笑够了,在同伴的催促下才开始续说:“你说皇帝陛下就算看不上眼,都撵出来就是。他老人家可倒好,一听人家是鲛人族后裔,非让内侍并排举着碗放在这八名美女的眼睛底下,说现在国库有点紧张,让她们哭点珍珠,要是哭出来了算大功,要是哭不出来那说明她们不是鲛人族,算欺君,得把她们都砍了。”
“把这些美女吓得呦,脸涨得通红都不敢哭,生怕哭出来的不是珍珠被砍头。听说她们回了鸿胪寺都哭哭啼啼地要悬梁,太后听说了气得午膳都没吃,直接领着人杀进宣室殿兴师问罪去了。哈哈哈哈哈……”
楚璇笑得岔了气。
萧逸不愧是她的快乐源泉,从来不会让她失望。
今日份的陛下八卦比前几天都好笑,她似乎已经忘了饥肠辘辘的痛苦,隐隐开始期待明日份的了。
但故事中的主角,皇帝陛下的日子却很不好过。
他权衡之下,觉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顺水推舟,由着梁王去对付常景。
他多年来苦心孤诣,养了豺狼来对付虎豹,可这些豺狼也渐生出了獠牙,一日胜过一日的贪婪嗜血,不再专注于替他杀敌,要开始为自己谋私利了。
萧逸四岁登基,十五岁亲政,于经年累月里练就了一身御下的好本事。他知道,凭常景那点道行,绝不是梁王的对手,若他想从虎口里捞猎物,势必要自损。
不如就由他们去,让常景到梁王那儿挨些收拾,得些教训,他也能知道自己的斤两,将来会更加忠实地依附在萧逸的身侧,更加卖力地替他杀敌。
这一节理顺明白了,关键便是楚璇。
从那天夜里楚璇的表现来看,梁王对内宫的渗透从未停止,不管楚璇在其中扮演着何种角色,她对梁王来说都是有些价值的。
萧逸若要把长秋殿藏毒的事公之于众,梁王心里也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