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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宫和阿讷的回话,漫不经心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看一眼又不会把我看坏了。”
    就侧首瞥了坐在她手边,同样正端着小盏低头吹茶的男人一眼,道:“只怕是‘在乎山水之间也’。”
    作者有话要说:
    晚初:吃颗酸杏。我一点也不酸。
    第35章 剔银灯(3)
    殷长阑低着头吃茶,忽然被这样绵里藏针地刺了一句, 不由得微微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女孩儿却已经扶着宫人的手臂, 言笑晏晏地站起了身。
    她道:“我这里不大方便见外客, 又不好出门,就请她到东梢间去略坐一坐。”
    殷长阑不由得微微皱了眉,道:“你身子还不大利落, 倘若不是至亲, 倒见她做什么, 教她在帘子外头磕个头, 也算是给她体面了。”
    容晚初就侧过头来看他, 微微地翘了翘唇角,道:“今日拒了她, 倘明日/她还来,后日还来, 岂不是平白给我这宫里添些糟污。倒不如一发打发了去, 免得个个都在我这里有话说。”
    她说得这样不客气, 阿讷在一旁听着,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生怕皇帝因此生出恼意来。
    殷长阑却一时语凝, 面上虽然犹自有些不赞同的神色, 到底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容晚初看了他一眼,见他只这样一味地担心着她,心里头舒畅了些,就笑了一笑, 道:“罢了,这些宫闱后宅女人间的事,七哥懂个什么。”
    殷长阑喉间微微“唔”了一声,少女从他身畔走过,带过一阵香风,他就探过手去握了握她的指尖,叮嘱道:“说上几句话就早些回来。”
    说得好像她要“万里赴戎机”似的。
    不过是越过几道落地罩,从西间走到东间去罢了。
    容晚初眼中就漫上了笑意,咬着唇抚平了面上的愉悦之色,道:“七哥在这里耽搁了这一整日,倘有什么事要处置,我前头书房里也算清净。”
    两边都相互叮咛了一回,容晚初就搭着宫人的手,出了西次间的门。
    凤池宫后寝殿东间的前头庭院里有个池塘,夏日里倒是有几分幽凉闲适,在冬日就未免凄清,容晚初进宫来时日未久,日常起居一向都在西间,东梢间几乎不曾涉足过,陈设一色是尚宫局当日的布置,轩阔富丽不乏,却也少了些人气。
    地龙虽然烧的暖,空气中仍有些旷久无人的灰气。
    容晚初进了门,就有宫人脚跟脚地出出进进,添了炭盆,换了椅袱褥垫,又切了个香橼,拿玉盘盛了搁在桌上,清冽微酸的果香稍稍冲淡了空气中的陈滞之感。
    容晚初由着她们垫了两、三个软枕,才往罗汉榻上坐了,又把薄薄的锦被将腰/腹围住了。
    她蜷着腿,半身都拿被子围着,凭生出几分难言的慵懒娇俏,实在并不是一个尊重的姿态,落进跟在宫女身后/进了门的袁沛娘眼睛里,就微微地敛了敛眉。
    她立在地下,就屈膝行了个礼,道:“妾身袁氏,见过贵妃娘娘。”
    容晚初在宫中见过她一面,还是在前头郑太后的小宴上,那时她正在陪着郑太后抹骨牌,见着了容晚初,也是这个娇滴滴的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一句话。
    容晚初就微微地笑了笑,道:“礼数学得不错。”
    她这话说得十分的不客气,听着同尊者、长辈赞许后生似的,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从彼此的身份来看,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她如今不过只有十五岁,袁沛娘同她年纪仿佛,却要受她这样的臧否,忍不住面上微微色变。
    容晚初就见着袁沛娘的脸色一青一白,目光在室内四周微微地一溜,仿佛在寻觅什么似的,一时未果,到底含笑端住了姿态,道:“都是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教导。”
    “罢了,本宫却不曾教导你什么,也担不起你这一声。”
    容晚初看见了她前头那个眼神,心里就有些腻味,开门见山地道:“太后娘娘既遣了你来,不知都有些什么吩咐?”
    她这样直白,倒让袁沛娘一时语塞。
    凤池宫中的人都看容晚初的眼色,到这时连个杌子都没有安排上来,只静悄悄地垂着手散立在各处侍奉。
    袁沛娘立在地中,一时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她咬住了唇,强要自己缓了口气,才端住了姿态,道:“太后娘娘关切您的身子,听闻夜里还传过太医,特特给娘娘送些上了年份的补药来,叮嘱娘娘万万要珍重自个才是。”
    容晚初就笑了笑,十分温和受用的模样。
    袁沛娘甫才微微地松了半口气,就听她淡淡地道:“太后娘娘的关切,本宫感念在心里头了。她老人家也是关心则乱,这一点子小事,使个懂事的宫人来也就是了,怎么能劳动了你。”
    拿宫人来比她。
    袁沛娘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立在当地,期期艾艾地半晌说不出话来,却怎么也拔不动脚,说不出“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