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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看着身边的女孩儿,眼神重新温柔下来。
    辇车上下人多口杂,容晚初心里虽然还有些疑惑,却并没有急着问,两个人一路上只说了些闲话琐事。
    车子停在了凤池宫,天色已经微微地沉了。
    容晚初在微微的暮光中看到停在宫门口的天子御辇。
    她侧过头来看着殷长阑,殷长阑却只是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鬟,推着她进了门。
    容晚初抿起了唇。
    她换了家常的衣裳,又洗去了面上的脂粉,重新坐在了小方桌后头。
    殷长阑拿帛巾擦着手上的水滴,从耳间里走出来。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在凤池宫留了许多物什,容晚初身边的宫侍服侍他也越来越顺手了。
    他看见容晚初这副有些正襟危坐的样子,知道她有许多话要问,就把巾子随手递了人,吩咐道:“都下去罢。”
    才在小姑娘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样的默契总归让容晚初心情微舒,她抿着唇微微地笑了笑,才问道:“七哥信了翁御史的话?”
    “我得了你的信,就召翁博诚见了一面。”殷长阑眉目舒展,在他的小姑娘面前,这样久伴而生的宁和,让他不愿在别人身上浪费更多的情绪:“他倒是个善体人心的可用之臣。”
    他简单地评价了一句,容晚初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没有白费。
    她捧着茶杯,认真地听着殷长阑说下去。
    她这样乖巧的样子,让殷长阑心中总有种想把她抱在怀里捏一捏的冲动。
    他敛着睫,克制了心里的念头,沉声道:“殷铖在明,又毫不收敛,翁博诚虽然不曾明言,看他拿出来的劾章和证据,也知道他关注殷铖很久了。”
    赵王单讳一个铖字。
    殷长阑这样直呼他的名字,想也知道是实在有些看他不起。
    容晚初想到殷长阑在宁寿宫里说的那些话,心中也有些窒闷,道:“倘若不是七哥在这里,天下人竟也不知道他做出这些事来。”
    上辈子,殷铖风光余生,到后来病逝了,还葬进孝陵,极尽哀荣。
    她眉目间凝了浅愁,殷长阑忍不住探过手去,轻轻地抚平了,才温声道:“有我在。”
    容晚初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在他指尖蹭了蹭。
    女孩儿肌肤柔/腻的触感鲜明,沿着指腹上跳动的鲜血涌回心里去。
    殷长阑的手在半空中虚虚地握住了,听见她问道:“如今又是怎样处置他?”
    他道:“拟抄其家,褫夺其爵。”
    容晚初感受到他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抬起眼来看着他,又听他道:“如今容景升不在京里,难以弹压住满朝人心,人人都有自己的念头,做起事来反而手脚松快许多。”
    容晚初就微微地笑了笑。
    容玄明南下之前,把颇为倚重的亲兄弟容玄渡留在京里,也未必不是出于这样的缘故。
    她念头落在容玄渡身上,就生出些难以自抑的厌恶来,转移了思绪,道:“十二皇子一直养在赵王府中,不知道要如何安置了。”
    她有些迟疑,停了片刻,才道:“不然,我来照顾他吧。”
    殷长阑下意识地断然摇了摇头,道:“不好。”
    殷长睿身体孱弱,虽然殷长阑不知道他上辈子的命运,单单这样看一眼,也看得出那不是久寿之相。
    他的阿晚,原本就最是个心软而温善的小姑娘。
    就是平常人养一只小猫小狗,久了也生出感情来。
    倘若要把那个孩子养在她的身边,平白地牵扯她的精力和感情,到后来倘若果然是养不住的,更不知道要有多伤心。
    殷长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容晚初和殷长睿生出什么牵扯来,他道:“我看太后也很看重他,她若是想养着,就把他留在宫里。”
    容晚初并不确定在郑太后经历了今日的事之后,一时半刻还能分出心思放在殷长睿的身上。
    她道:“太后到底有了年岁。”
    “那就封他一个王爵。”殷长阑眉目微淡,道:“调拨合适的人手去看护他,无非是我多问几句。”
    他揉了揉容晚初的发顶,又道:“你不必替他操心。”
    殷长睿原本就天生不足,大约先皇也是因为怕他压不住福气,才一直没有给他一个爵位,就这样“十二皇子”、“小皇子”地混叫着。
    但假若当真没有人再肯照拂他,需要他独自建府、立起一个门户来,一个正经的亲王爵才显出尊重,也顾不得这些慈爱的心肠了。
    容晚初不由自主地叹息。
    殷长阑听不得她这样的惆怅,就安抚她道:“太后只怕这一下子伤了元气,正要寻些事替我分忧,不会轻易搁下他不管的。”
    他看着女孩儿薄薄含愁的眉眼,那种不知名的冲动又一次占据了他的理智,让他不由自主地低声道:“阿晚若是实在喜欢,往后我们的孩子,就留在你身边教养。”
    他声音低沉,还带着微微的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