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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0

      克制地深了深。
    雪貂两只前爪卡在他虎口上,悬在半空的后腿蹬动着,长尾巴也跟着直梆梆地晃悠,像条失去了灵魂的大毛剑穗。
    容晚初被半空中扭动的浑/圆毛团儿吸引了视线,没有留意男人的神色,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是要找恭桶呢。”
    她笑吟吟地道:“快把它放下,仔细它憋不住。”
    殷长阑脸都绿了。
    他想也不想地俯下/身去,将貂儿放在了地上——小白貂顾不上同他生气,撅着屁/股一拱一拱的,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蹿了出去。
    殷长阑悻悻地道:“还挺通人性。”
    容晚初支起了身子,眉眼弯弯地夸赞道:“琼儿很聪慧的。”
    殷长阑抬起手挡在嘴边,轻轻地咳了一声,没有对她这句话做出评价。
    阿讷端了个清水花梨木的托盘进了门。
    就有股温醇微苦的药香跟着她飘进了房间里。
    托盘搁在了桌上,紫砂泥的小钵揭了盖,那股药香就浓郁了无数倍。
    钵里的药汁拿细绢滤过四、五回,里头没有一点杂质,因为器皿材质的缘故,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容晚初低头看了一眼,水面上浮起一个鬓发蓬松的少女的倒影。
    她不由得有些赧然,抬手替自己捋了捋鬓角。
    殷长阑重新坐在了她的身边,探过身来拿起了托盘上的银匙,先从药钵里舀了一勺药汁抿进了嘴里。
    态度十分的自然。
    阿讷在一旁吓了一跳,道:“陛下,这是杨太医给娘娘开的方子……”
    “补中益气的药方,有什么要紧。”殷长阑摆了摆手,才回头看容晚初,道:“只是闻着有一点苦,喝着倒是还好,还有些甜甜的。”
    容晚初不由得笑了起来,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臂,嗔道:“哪个就要你试药了。”
    殷长阑没有回她的话,反而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喂你?”
    容晚初抬手去勾他掌中的银匙,一面嘟着嘴道:“不要,我自己来喝。”
    神态十分的娇俏轻快。
    殷长阑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由着她把匙子挖走了,又亲自端了药钵,试了试钵壁上的温度,才递到了她手里。
    凤池宫其乐融融的气氛并没有蔓延到整座宫城里。
    宁寿宫里的郑太后端坐在罗汉榻上,面色铁青地将手中的茶盏摔了出去。
    霁红瓷茶杯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擦着鹦哥绿色官袍的肩膀滚落到了地上,盏中的热水泼溅在微须的侧脸上,热度让太医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眼角的余光里看见一行同僚都静静地跪伏在那里。
    年轻的太医犹豫了一下,也像是一无所觉一般俯着身,听着瓷器跌落在地砖上碎裂四溅的声响。
    和头顶上,皇朝最为尊贵的妇人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治不好,什么叫治不好?”
    郑太后眼神阴鸷地扫视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声音如淬了冰,压低了,慢慢地又问了一遍:“给哀家说说,什么叫做,治不好?”
    众人都凛然,目光纷纷地投向左前方一名朱衣男子身上。
    僚属的视线让那人如芒在背,头顶上郑太后垂下来的阴冷视线更让他如坐针毡。
    把这件事应付过去就辞官回乡去!
    他咬着牙,不知道多少回生出了急流勇退的念头。
    郑太后慢慢地发出一记上扬的“嗯”声。
    朱袍的太医俯着身,手撑着地面,头上沁出冷汗来,诺诺地道:“殿下/身体本就孱弱,又跌伤了头,这,这头上的事,就是元化神医在世,也不能一一说得明白。如今臣等也只能以药为殿下续着元气,实在是不能擅用大药,强行使殿下醒转过来……”
    郑太后森森地道:“前几日/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给哀家听的。”
    朱袍太医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鬓上的汗,面上只是不敢出声。
    郑太后目光又在众人身上巡视了一周,忽然问道:“哀家记得太医院的院正另有其人。”
    她轻描淡写地问道:“是哀家传不来他了?还是他死了?”
    第72章 罗敷媚(2)
    郑太后语气轻描淡写的,但同她前后的态度合在一处, 就愈发显出阴冷来。
    朱袍太医连连地磕了几个头, 话在嘴边滚着吐不出声。
    这话要怎么接?
    杨院正得了天子的谕旨, 从此只在凤池宫中行走,专为贵妃娘娘调养身体,因此不便再前来宁寿宫支应?
    他不说话, 也抬不起头来, 从落在他头上越来越冷厉的视线里, 也知道郑太后的耐心正一点一点地消磨。
    他咬了咬牙。
    死道友不死贫道。
    老杨大人既然有陛下的旨意, 想必就算是太后娘娘问责, 也不虞脱罪之道。
    他赶在郑太后再次发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