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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相叠加,最终导致了这一场洪灾。
天灾避无可避,人祸,却是有迹可循。
安陵郡从夏国起,每年国君都会派人加筑安陵大堤,卫王也不例外。
但这大堤加固了十几年,却挡不住今年一场春汛。
每年拨下去修安陵渠的钱财不在少数,但被某些官员“留做他用”的,蹭蹭过下去,真正落到那片土地上的,就只剩下些灰尘了。
倾颓的土石发出滔天巨响,汹涌的洪水挟裹着棕红的泥土搅拌冲刷着安陵郡。
房屋农田被毁者不计其数,失踪伤亡人数尚未可知。
插下的秧苗刚刚咬定泥土,就被洪水所毁。
卫国从未发生过如此严重的灾害。
若是处置不得当,今年会有大批的人被饿死,大批的人无家可归沦为流民。若是更严重些,甚至会引起叛乱。
卫王与沈非心中焦急,即刻想法子应对。救灾之事迫在眉睫。
然而,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有人继续如白蚁一般啃食卫国的基柱。
此次安陵渠决堤,本算是七分天灾,三分人祸。“三分人祸”在于那岌岌可危的大抵,也在于被卫王派出去的救灾钱款如同渗入泥土中的水一样,消失的彻彻底底。
从头到尾,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真正干干净净的。
这些人形成了一个圈子,将一切消息封锁的密不透风。直到安陵有人秘密送来诉信,并在一夜之间在卫都传扬开来。
全城哗然。
卫王大怒。
卫王也“不得不”下令彻查此事。官员贪污本应用于修筑安陵大堤的钱款,导致了安陵大堤决堤,淹没了许多村庄,城镇,农田,许多百姓命丧与洪水中,还有许多不知所踪。
赈灾款项,被一层一层剥掉,导致安陵众多灾民饿死。
死掉的人甚至还不得安宁,他们被记录在册时,可还都是“活着”。朝廷需要给安葬费与抚恤,要安顿活人,提供食宿。所以“活人”比死人更值钱。
越来越多活人成为了死人,越来越多的死人成了“活人”。
卫王差点被气病,朝堂上这几日总是黑云沉沉。
沈非到任何时候脑子也不会糊涂,与卫王连夜议事,解决问题。
首要之事,要择人重新接管救灾之事。
还要找人彻查这一窝的老鼠。
安陵的消息一传来,卫王就派了人去赈灾,只是安陵遭灾后爆发了瘟疫,前去赈灾的人竟然病死了。
到底怎么“病死”,如今已经找不到源头了。
消息传回来,卫王就一直在寻思着,谁可以用。
当日,大皇子就在朝堂之上请愿到安陵赈灾。
周瑾钰忍不住看了大皇子一眼,眉宇间是少年意气,一身正气。这是文少吟选择的合作对象。文少吟眼光当是不会错的。
若果说太子是卫国的毒瘤,那么这个大皇子就是卫国的希望。
这一点卫王也看得明白。
赈灾一事,牵扯众多,稍有差错,就会铸成大错。相比之下,这个长子,算得上是有担当。他心系百姓,心怀天下,这才是一个皇子应当有的秉性。
大皇子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与大皇子同行的还有兰陵台的周瑾钰和户江府的朱浅。
不过后来又插进了一个段玄清。
太子的母亲,卫王的皇后央求卫王给自己娘家侄子一个历练的机会。
卫王最终同意了。
段玄清也是在户江府任典事,资历与经验都比朱浅要丰富些。此次段玄清与朱浅一起负责督运。
大皇子一行人收拾好行装就匆匆走了,赶往安陵郡。
前几个县受洪水影响不大,但明显涌入了不少流民。应该是从南便受灾严重的地方来的。一行人的车马在淮阳县门口停住。因为这里排了漫长的队伍。
大皇子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有人施粥。
衣衫褴褛的流民排成密集的队伍,井然有序,抬着碗等着。
大皇子与几位大人都走上前去,看到城墙边上架起的几十口大锅,穿着家仆样子衣服的人在熬粥,分粥。
大皇子走上前问一个洗刷锅的人:“不知义士是哪家人士?”
那人客客气气地回答:“我等是安陵商贾赵家之人,奉家主命令在此施粥。”
“敢问先生在此施粥多久了?”
“也就这两日的事。”
那边有人在催这人,“洗完锅快拿过来,这么多人都忙着呢。今天又多了很多人,人手不够用,你可别偷懒!”
洗锅的人回道:“这就好了!”
大皇子又问:“这几日流民多吗?”
那人擦一把额头的汗,“可多呢!每天还会多一千多人。”
大皇子面色沉沉,“布施救人之事都由你等义士做了,此县县衙呢?”
洗锅的人笑笑,“县衙不管事,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