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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叫住织音,“沐夫人......他可有什么话留给我?”
织音回头,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景明底笑了一声,“什么都没有。”他脸色苍白,在说这话时语中带着几分诡异。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同样的话他念了好几遍,一遍比一遍低声,一遍比一遍凄异。
“所以,我什么都不是吗?现在,是彻底划清界限了?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望着虚空的地方,不知在和谁说话。
织音有气无力,“不是你先对不起她的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景明笑着,指着自己,“我?我先对不起他?真的是我的错吗?沐夫人,我是他一手教大的,我现在的样子,正是他所期待的样子,他最了解我,我也最了解他。他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如何越过我的底线狠狠地踩上几脚。他知道怎样能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他更知道我被逼到这种地步会做什么......他逼我如此的啊......”
织音惊诧地瞪着眼睛,“你什么意思?”
景明继续笑着,眼泪从眼角流出,“他求死啊......”
织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很多没有深想过的事情涌上脑海。
为什么帮主一直在与夏王作对。
为什么夏王说什么帮主都要站出来反对。
为什么这么愚忠的帮主会留下这么多夏王忌惮的东西。
还有,帮主曾经说过的话。
“这辈子,也就任性这么一次了。”原来,任性是这个意思。
“我要解脱了,你不要为我难过,你应该为我开心才是。”原来,解脱是这个意思。
或者说,更早的时候,就看到帮主在矛盾,挣扎......
景明继续疯狂地笑着,织音却看见他眼角流出血水,伴着泪水一起,十分渗人。
“他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想要算计我,又怎会不成功?想要算计他自己,又怎么会不成功?一切只因为当年我母亲把这沉重的枷锁扣在他身上,他却无法脱身,所以才会如此。他想要解脱,这就是他的解脱......往后再无瓜葛......当年他与我母亲的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恨我,更很我母亲。”
“母亲死了,他无法报复,所以他在报复我。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被他杀了,留我一个人独活。这辈子,我都会活在这噩梦中......这报复,真的成功了。哈哈哈......”
景明脸上的神色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癫狂了。
织音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应周与章之曦也是瞪大了眼睛,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原因。
景明依旧疯疯癫癫的,织音焦急地带着应周与章之曦离开了皇宫回到了丞相府。
阴森森的纸火摇曳着燃烧着,天南星的人把守者这里。吴总管也在守着。
织音脚步飘忽地走过去,惨白着一张脸,对吴应道:“吴总管,你与这些守卫都撤下吧。我想......与帮主说几句话。”
吴应瞟一眼跟在后面的章之曦,回道:“夫人,留些人在这里,以防有的人再生乱。”
应周开口:“吴总管,你带着人下去吧。”
吴应顿住,看了应周几眼,随后回道:“是......帮主。”
这一夜,注定是漫长而寒冷的。
......
第二日,应周与吴总管带着天南星留在夏都的所有人往南行,送丞相大人回家......带帮主......回家。长长的队伍缓缓走回去,飘散的黄纸铺天盖地飞扬。
织音没有回去,只说自己还有事要做,暂时不回去了。
吴应没有多问,带着应周与众人回去了。
织音带着章之曦来到城外寒山寺后山一处竹林茂密的地方,道:“那是小张的墓。”
那个喜欢养狗的少年,为帮主做事却惨死于卫太子之手的少年,葬在此处。
“山脚还埋了那几只狗。”
走到竹林深处,还有一尊坟,墓碑上的名字,是“周瑾钰”。
章之曦问织音,“为什么把帮主的遗体偷来此处?”
织音在坟面前站定,“这是......周瑾钰的墓,帮主生前所立。帮主还喜欢跑来这里来,一坐就是大半天。”
章之曦盯着“周瑾钰”三个字,道:“我不明白。”
织音跪在坟前,摆上瓜果纸火,又倒了一坛子酒,道:“当时我也不大明白的,但现在我好像明白了。我想,帮主是想睡在这里,而不是回东山城的。”帮主说过,周瑾钰与沐韶光是不同的。帮主也说过,更喜欢周瑾钰的官服,而非丞相的,原来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