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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节

      有人回道:“全部都好了,你安排的……”
    话到半截,说话人改对徐飞低语了两句话。
    徐飞满意地点了下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转头对林蔓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一经徐飞提醒,林蔓恍然想起她已跟了徐飞好一会儿。
    “电还有多久来?”林蔓想起了等着开会的那些人。他们该不会都饿着肚子等吧!
    徐飞道:“刚才电力公司已经来过电话,保证1点前会恢复电力供应。”
    “那我要开的会?”林蔓道。
    徐飞道:“来电以前,我会派人送你回去。至于清点人数时你所应该有的记录,已经有人帮你弥补上了。”
    说话间,徐飞领着林蔓离开了二楼的一众人群。
    市政厅的食堂位于底楼。
    经过后勤科时,徐飞问里面的人要了一个全新的饭盒给林蔓。
    由于停电,食堂大厅里吃饭的人不多。打菜窗口里铁盘子里的菜也不多。
    林蔓和徐飞默默地站进排队的人龙。走在他们前面的人只要到了一份炒豆芽和炖冬瓜,据大师傅说,这两样菜都是停电之前烧好的。
    眼看就要轮到了,徐飞回头挨近林蔓,轻声地问:“你喜欢吃什么?”
    抻头望了眼窗口后空荡荡的盘子,以及少有的几个素菜,林蔓不以为然道:“就这些菜,随便什么好了。”
    徐飞别有意味地笑,又问了一遍:“说吧!你想吃什么,指不定会有呢!”
    收到徐飞的暗指,林蔓对他偏了下头,笑说道:“真的?”
    徐飞点了下头。
    林蔓道:“我想吃肉糜炖蛋,还有排骨小排汤。”
    身前的人端着饭盒走了,终于轮到了徐飞。
    徐飞俯身对窗口说道:“有肉糜炖蛋吗?还有小排汤,我要两份。”
    打菜师傅一见徐飞站在外面,立刻使了一个眼色给徐飞,暗示他去前面等。
    徐飞把他和林蔓的饭盒交给打菜师傅,离开了排队的人群。林蔓紧跟着他,也走出了排队的人龙。
    不经意地回头,林蔓看见下一个打餐的人仍旧没得选,只要了一份炒豆芽和一份炖冬瓜。
    打餐窗的尽头有一个侧门。
    徐飞刚刚走到侧门前,门就开了。
    之前的打菜师傅火速从里面递出两个沉甸甸的饭盒。
    徐飞先接出了林蔓的饭盒,专交给她。剩下的一个饭盒,他留在手里。
    林蔓打开饭盒的盖子,惊讶地看见里面的饭上竟真有肉糜炖蛋和另两样小荤菜。她以为这就结束了,转身要走。
    蓦地,打菜师傅轻声道:“还有。”
    林蔓意外地转头,见到打菜师傅拿了一个保温瓶给徐飞。
    “下午我会让人送回来。”徐飞轻笑着接过了保温瓶。门里的打菜师傅笑了一笑,关上了门。
    “里面是什么?”林蔓好奇地看徐飞手里拎的保温瓶。
    徐飞放饭盒到一边的台子上,腾出一只手,打开保温瓶盖让林蔓看里面的东西。
    盖子一开,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见到里面的东西,林蔓惊喜地叹道:“是小排汤?”
    徐飞笑道:“这是停电以后,他们点蜡烛照亮,赶着用小灶烧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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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危险信号 二更
    饭菜打过之后, 林蔓又跟着徐飞回了办公室。
    他们刚刚坐在茶几后,正准备吃饭, 头顶的灯就亮了。
    林蔓本能地望向天花板, 顶灯忽然耀出的光亮闪得她眼睛一阵刺痛。
    房间一边的柜上摆了一台收音机。在灯亮起来的一刻,收音机也跟着咿咿呀呀地响了。
    先是“沙沙”的雪花声, 接着是一阵悠扬的歌曲。
    一曲曲动听的小调从收音机的喇叭里飘荡出来。先是《南泥湾》, 再是《珊瑚颂》,接着又是《红梅赞》……
    徐飞和林蔓静静地吃饭,任由一曲曲的歌曲播放下去。偶尔, 会有高亮的女人声音传出, 播报两句激人斗志的口号。
    饭吃完了后,徐飞又抽出了一根烟, 于点烟的同时问林蔓:“高毅生不是你的亲叔叔?”
    “我认识高叔叔一个战友的女儿。来江城的时候, 他拜托高叔照顾我一下。”林蔓也吃完饭了, 盖上了饭盒盖。
    “哪一个战友?”徐飞吸了一口烟, 又吐出烟圈。
    林蔓道:“临仙市的魏局。”
    徐飞神色微动:“是他?”
    林蔓道:“我和他女儿魏小雨是好朋友。”
    话罢,林蔓低头看手里的饭盒,犹豫该不该把饭盒洗了。
    察觉到林蔓目光所向,徐飞站起身, 走到桌前拨通了一个电话:“你过来一下。”
    片刻的功夫,门外响起了两下敲门声。
    未等林蔓反应过来,徐飞就从她手里拿过了饭盒,再摞上了他的,一起递出门外。
    “拿去洗干净。”徐飞吩咐了声道。
    在徐飞背转过身的一刻, 林蔓看了眼手表。
    再过一刻钟就到一点了,她不想再逗留在徐飞的办公室里,于是在徐飞走回来时,起身向他告别:“现在电也来了,我该回去了吧!”
    徐飞停下了走向林蔓的脚步,点了下头,转身又一次拿起桌上的话筒,拨通了一个电话:“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
    挂上电话,徐飞对林蔓说道:“等下你跟着这个人回去就行了。有人问你,你就说你一直都在会场,从来没有离开过。”
    林蔓也点了下头,表示记下了徐飞的叮嘱。
    在人来之前,徐飞回到办公位上忙工作,林蔓继续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打发时间。
    临近1点钟的时候,一个穿灰色列宁服的男人推门走进办公室,径直站在了徐飞的桌前。
    徐飞停下手里的事,抬头吩咐道:“带她回下面的会场。”
    得到徐飞的指示,男人转身向林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蔓起身跟男人出门。绕过茶几,她走到徐飞桌前。徐飞看向林蔓,两人对视了一刻,林蔓微微地笑了一下,对徐飞由衷地说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徐飞回了一个淡淡的笑:“这没什么。”
    简短地告别之后,林蔓跟着男人走出徐飞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又恢复了灯火通明的光亮。
    男人和林蔓一前一后地走回了楼下的会议室。会议室的门前有人把守,一连几个人想从门前经过,皆被人严肃地拦住,让其改从另一个方向的楼梯上楼。但男人一出现,把守的人二话没说,立刻为男人和林蔓让出了一条通道。
    送林蔓进会议室后,男人让林蔓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上。会议才开始不到五分钟,领导刚刚走上台,在拿着话筒带领台下的人喊口号。台下台上齐呼的声音震得天响,没有人注意到会场后排交头接耳的男人和林蔓。男人俯身对林蔓小声说道:“徐秘书都交代过了,该有你名字的地方都有你的名字,你不用担心清点人数记录的事。”
    五钢厂的人大多坐在会场前排。一波口号喊完后,有几个人回头看见林蔓,朝她挥了挥手。指着身边的一个空位,他们向她示意给她留了座。
    匆忙告别了男人,林蔓轻步小跑到前排,坐到了同事们留给她的座位上。
    “你跑哪里去了,我们怎么一直没看见你。点名时候,还有吃饭的时候,到处找不到你。”一个技术科的主任疑惑地问林蔓。
    依照徐飞的叮嘱,林蔓佯作无辜:“我一直都在啊,就是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你们在前面,当然看不见我了。”
    喊完了口号,台上的领导就进入了主题,开始向众人宣讲省厅最新下发的学习文件。
    台下一下子安静了,“唰唰”地响起了翻本子的声音。
    有人推了技术科主任一下,同时也有人从另一边推了下林蔓。
    “嘘,轻一点。”
    “别说话了,领导在上面看着呢!”
    林蔓和技术科主任忙收住口。同其他人一样,他们也翻开了笔记本,准备记录领导所讲的重要内容。
    关于林蔓莫名消失了一阵子的事,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解释过去了。
    就如徐飞推测的一样,来开会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但凡签名上的记录没有错漏,哪儿有人能确认到底谁在谁不在。
    会开得很长,也很枯燥。
    林蔓记笔记的同时,心绪不禁飞出了会场。荡荡悠悠地,它飘上了楼,回到了徐飞的办公室里。
    其实,在跟徐飞一起时,林蔓并没有太多关注他。尽管无所事事的时候,她几次好奇地看徐飞工作,偶尔她也会听徐飞讲电话。可是更多的时候,她还是避免多看徐飞。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多看徐飞一刻,心就会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她一向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紧张感。因此,她极力地避免多看徐飞,甚至对于徐飞问她的话,她也尽量回答得简略,生怕多扯上一秒,她心底泛起的涟漪就会反应到脸上。
    “林蔓,刚刚的话你记下了没有。他讲的太快,我没来得及写完。”有人凑进林蔓,抻头看她的笔记本。
    林蔓大方地把她的笔记给人。她记笔记的手速虽然很快,但是字仍写得清楚,龙飞凤舞,煞是漂亮。
    笔记被人拿走了,林蔓更加没事做了。于是,她脑子里的思绪像是脱了僵的野马,更加不受控地跑向了徐飞。她想起徐飞按住她将要打开的门时,两人有一刻离得格外近。近得她尽管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徐飞眼中冷冽的光,以及嘴角勾起时似有似无的笑。
    真是奇怪,徐飞并不是经常笑。即便他笑,也常常透着一股冷冰冰的疏远。这就好比他对人说话时,客气有礼,让人寻不到什么不妥的地方。但也恰恰是因为这样,反倒让他使人产生一种疏离感,任何接近他的人,都会不自觉地感受到他骨子里的冷漠。
    对于这样的徐飞,林蔓并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一早看出他是那样的人,这就如同徐飞跟她同乘一辆车时,他也一眼看出她是个表面和善、实则冷心冷肺的人一样。在某一点上,他们彼此处于一个公平的天平上,谁都不往谁那边倾斜一点。
    可是今天,林蔓恍然觉得那天平动了,向着徐飞所在的方向。
    徐飞偶尔对她不同于常的笑容,以及不经意间温柔的声音,还有在忙碌工作的时候,对她时不时地关注,都让林蔓心里一时温热,又一时酥软地脸颊飞红。
    对于一系列失常的反应,林蔓的脑子里亮起了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