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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那妇人丢下一句话,“刘道林你日日流连秦楼楚馆,不求上进也就罢了,我沈家世代清流,祖训有言,决不与娼.妓同侍一夫,我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日后我们便再无瓜葛了!”
刘公子被打成那样,还抱着那小妇人的腿,哀求道:“绮罗原也是良家女子,家道中落才沦落至此,她还是清白之身,你容下她,好不好?”
那几个健壮妇人上去掰刘公子的手,将他硬生生拽了下来,护着小妇人决绝的离开了。
留下那刘公子,看看台上,又看看门外,抹了抹眼泪,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追着那小妇人去了。
这剧情比话本子精彩多了,半路杀出的居然不是恶霸,而是公子的结发妻子,且两两相比,那妻子的分量更重些。
南槿再看向圆台上的绮罗姑娘,她依旧眸中含笑,端端正正坐着,被人当众谩骂,脸上表情变都未变。
到是个沉稳大气,隐忍不发的姑娘。
怡红院每日迎来送往,什么奇葩的客人都遇到过,这半路被自家娘子一番殴打,还能哭喊着追出去的,着实少见。
水娘脸上僵了僵,敲了一下旁边的铜锣,示意底下的人安静。
“妻悍如此,着实难为了刘公子,在场的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尽管尽快离去,今日的酒水就当我们怡红院请了!”
都是风月场合逍遥惯了的,出于面子,自然无一人离开。
叹了口气,继续道:“绮罗九岁便来怡红院了,才艺双绝,更是凭借一曲临仙舞夺得魁首,芳名遍布长安。说句托大的话,就是上等富庶人家也教养不出这样冰雪伶俐的姑娘。”
众人点头,绮罗姑娘在怡红院这几年,多少风雅贵人,慕名而来,她皆拒之不见,只在每月十五,献舞一曲。
“如今到了年纪,水妈妈我呀,只想为她寻觅个知心的良人!”
底下立即有人高声竞价,闹哄哄的。
南槿转回头来,抢了玢垣面前的酒壶,给自己也满满的斟了一盏,她从前下凡时常偷偷饮酒,过了几百年,凡间的酒,滋味都不大一样了。
“这是什么酒?绵软甘醇,好喝!”
“此为女儿红,百姓家若有女儿出生,便会在自家院落的树下埋上几坛,待到女儿出嫁,再破土开坛,招呼宾朋。”
“还有这样的习俗?倒是有趣,那若是酿酒的技艺不过关,出了一坛馊水,岂不闹了笑话?”
玢垣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壶,替她又斟了半盏,“里面满满的都是父母的孺慕之情,怎么会错呢。”
南槿小声咕哝,幸好她们神仙不兴这一套,否则埋个上万年再挖出来,那坛子都能化个酒仙出来。
南槿仰头喝完,又拿起酒壶,准备再倒上一杯。
缘桄帝君好酒,也亲自酿造了不少,南槿两百岁上第一次喝酒,踏踏实实的在栖梧山的酒窖里睡了五天五夜,自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醉过了。
这凡间的酒,倒是有几分阿爹的手艺。
玢垣收了酒壶,阻止南槿,“你已经饮了一盏半,如今的身体不比以往,不可再饮了。”
南槿撇了撇嘴,小气!
底下的喧闹声嘈杂起来,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妇人的痛苦哀嚎,南槿连忙抬头去看。
只见原本秩序井然坐满了人的大堂,座椅乱了一地,人全部站了起来,围成个圈。正中间站了一个魁梧壮硕的彪形大汉,沾了血的大刀指着圆台下歪着的那个自称水妈妈的半老徐娘。
手里还紧紧握着绮罗姑娘的手,她那面纱揭去,一张脸俏丽妩媚,是个做花魁的模样。
这剑拔弩张的气势,打起来了?
壮士冲冠一怒为红颜,红颜洒泪欲私奔?
那绮罗姑娘终于露出了表情,一双眼睛也比之前生动多了,不过看着这情形,倒是与话本子里不大像。
“你这老货,忒不识抬举,十两金买她一夜,怎的欺负你们了?”
“大人,您就饶了绮罗吧,她还小啊!”
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来水妈妈对绮罗姑娘也是有几分真情在。
南槿从前听闻,凡间有些坏极了的大魔头,都是生吃人肉,喝人血的。那壮士瞧着凶神恶煞的很,莫非,他将绮罗姑娘带回家是为了吃肉?
那他是得挑个年轻漂亮好啃的。
唉,冤孽啊,这帮凡人不知道,生前做了孽事,死后入了地府,是要去阎王那口油锅里炸个外焦里脆的,过奈何桥的时候若是不小心,碰掉个胳膊腿脚是常事,下辈子投胎就不能做个囫囵人。
他们做神仙的看着这些凡人一步步往悬崖边上走,还不能干预,着实堵心,这也是许多神仙宁愿忍受清修寂寥,也不愿来这花花世界走一遭的缘故。
人群里一个男子勇敢的站了出来,指责那汉子,“孟山青,你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便在这长安城横行霸道,任性妄为,今日绮罗姑娘若有任何闪失,我等都是证人,定要将你告到衙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