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了。”许玫开门见山地说，“你和姓金的那些事情。”
    傅书漾唇线绷成一条线，眼底暗流涌动，半晌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算太意外。
    “姓金的就是个人渣、垃圾，大坏蛋……”他这态度实在太消极，许玫只好打直球，“该滚出学校的人是他，你为什么要退学？”
    傅书漾静静听完，垂下眼皮：“不想读了。”
    许玫不信：“是他逼你的对不对？他其实还是怕事情败露……我想起来了，暑假的时候，那个鬼鬼祟祟来你家偷窥的人，就是姓金的派来的，对不对？”
    她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你没有一蹶不振，他就不安害怕，所以逼你退学！”
    傅书漾没想到她脑子转得还挺快，但他否认了：“不是。”
    “不可能，你是学神，怎么可能不想读书？”许玫有点着急，前倾着身体，“你别担心，他虽然有背景，但也不是不可撼动。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可以扳倒他，还你一个真相。”
    傅书漾朝后靠了靠：“你有办法？”
    许玫对大学构架都不了解，原书中又没有相关剧情，一时间哪里能想到什么办法？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报警。”
    警察总能调查出真相吧？
    傅书漾唇边溢出一声轻嗤，态度倒是好了一点：“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真不想读了。你回去吧，不用为我的事操心。”
    “反正我已经让他们把你的申请撤回来了，还在想办法换老师，你……”许玫话说到一半，看到傅书漾眼眸一眯，戾气浮动，眼底闪过危险的光，猛地闭嘴。
    她突然意识到，这种“我出发点是为了你好，你就必须听我的。你不听我的，我就捣乱缠着你”的行事风格，跟许琅做的那些事又有什么差别？
    “对不起，我错了，不该擅自替你做主。”许玫坐回沙发上，斟酌着道，“我只是……学长，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傅书漾被她一声“学长”叫得心尖又痒了下，他看着小姑娘眼里闪烁着的坚定光芒，顿了顿，戾气收敛：“什么机会？”
    “给我一个月时间。”许玫看他态度软化，迫不及待地说，“我还你一个清白，然后你不要退学，好不好？”
    综合原书情节来看，傅书漾黑化的点，应该就是金牡这件事。
    按照书里的剧情，傅书漾跟金牡这些事情，始终没人知道。
    到死，傅书漾都还背着“欺师灭祖”的骂名。
    许玫自己对上大学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把文凭看得很重要，下意识就希望傅书漾能够完成学业，即便傅书漾很厉害，后来没有研究生文凭也能成为最有钱的男人。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私愿，并不一定要强加给傅书漾。
    可是，即便不谈文凭，既然这是傅书漾人生的转折点，那就总要做点什么。
    许玫不确定怎样做才能改变结局，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努力做到跟书中不一样。
    书中傅书漾退学了，她就要想办法不让他退学。
    书中金牡的事情没人知道，她就要想办法公之于众。
    “要是你做不到呢？”傅书漾觉得这小姑娘实在太天真，但还是没忍住反问。
    “那我就……再也不提让你回去读书的话。”许玫硬着头皮道。
    傅书漾轻轻挑眉，正想说话，许玫又改了主意：“这样吧，我也不想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一个月后，哪怕真相大白，你也可以选择退学，我绝对不干扰你的选择。我只要一个月时间，你这个月内不退学就行，可以吗？”
    她说得如此卑微，傅书漾实在拒绝不了：“行。”
    许玫松了口气，端起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将一杯水全灌下去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你现在……”
    “我撤回申请，然后请一个月病假。”傅书漾打断她，“这样可行？”
    许玫拼命点头：“好。”
    暂时稳住了傅书漾，可许玫心里还是着急。
    傅书漾后来那么牛，都没能为自己鸣冤洗屈，她要怎么在一个月之内，把金牡的丑恶嘴脸公之于众？
    不管了，干就完事。
    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试过才知道结果。
    即便一个月后不成功，她还可以再想别的办法。
    “那我先回去了。”许玫站起来，想着回去再把剧情顺一遍，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她穿着大了不知道多少个码的鞋子，哒哒哒哒走到门边，忽然顿住。
    她没带钥匙回来。
    这附近倒是有酒店，可都很贵。
    她的生活费已经捉襟见肘，刚才回来打车又花了不少，这些都不在她的消费计划内，想想都肉疼。
    傅书漾还坐在沙发上，抱着手臂悠然地看着她。
    许玫又哒哒哒哒挪回来：“那个，学长……我真没带钥匙回来，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傅书漾微微挑眉：“你不怕我？”
    许玫觉得自己真是胆肥了，居然在大反派面前挺直腰板说：“不怕，学长是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许玫：滴，好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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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傅书漾没再说什么，许玫便当他是默认了，自己又回来坐下。
    “学长。”许玫对傅书漾彻底改了称呼，好像只要这样叫，傅书漾就迟早有一天会再回到学校，成为她真正的学长，“你介不介意给我透露一点细节？了解越多越详细，我胜算才越大嘛，对吧？”
    傅书漾屈指抵着下巴，沉思了好一阵。
    许玫以为他在想细节，激动地打开手机，准备将他的话录下来。
    有些细节不是第一次就能听出来的，多听几次，才能发现关键信息，警察破案的时候都是这样。
    傅书漾终于想好了，他说：“金……金牡他偷了我的创意和技术，还删掉我电脑里的备份文件，所以我没有证据。”
    许玫认真听着，然后半天没再听到声音，奇怪地抬头。
    傅书漾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许玫：“……没有了？”
    傅书漾：“嗯。”
    许玫急了：“……你怕是对‘细节’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她以为那只是一个开头，没想到竟然已经是总结陈词。
    傅书漾抵在下巴的指尖换到了额角，过了几秒才道：“你如果觉得困难，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不！”许玫收起手机，赌气般道，“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你不说也没关系，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傅书漾是暴戾的大反派，不黑化就该烧高香了，不要对他有期待，靠自己就好，许玫默默叮嘱自己。
    念叨完，她又恢复了斗志：“你电脑里被删除的文件能还原吗？”
    傅书漾讶异于她的韧性和好性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又很快掩过去：“不能。”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要是能，他们肯定早恢复了。
    但许玫还是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吗？”
    “金牡也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傅书漾道。
    许玫：“……好吧。”
    如果从傅书漾这里拿不到证据，那可能就只能从金牡那边下手了。
    “金牡有什么弱点吗？”许玫又问，“你跟他那么熟，肯定多少了解一些吧？”
    傅书漾摇头。
    许玫正觉得失望，他忽然又说：“他有个女儿。”
    女儿？
    许玫心里一跳，忽然就想到原书中韩殊说过的那段话，说傅书漾找人去勾引金牡的女儿，然后又甩了她。金牡女儿受不了打击，自杀未遂，最后成了植物人。
    “金牡很疼女儿。”傅书漾说。
    看书的时候，许玫没怀疑过这段剧情，她只觉得傅书漾这么做很过分，果然不愧是恶毒反派。
    可之前想到这段话的时候，她直觉傅书漾不是那样的人，总觉得应该还有内情。
    现在傅书漾忽然提到金牡女儿，许玫就不免会多想，傅书漾到底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许玫没忍住，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
    傅书漾看着许玫，等她问。
    许玫顿了顿，生硬地把话题扭到另一个方向：“你不喜欢他女儿吧？”
    书中的剧情，从某种意义来说，甚至不能算事实。现在的傅书漾是一个全新的傅书漾，不管那个傅书漾做过什么，都跟这个傅书漾没有关系，因果循环，没必要纠结太多。
    拿没有发生的事情去试探人心，是最愚蠢的做法。
    傅书漾的面瘫脸上难得出现了震惊的神色：“什么？”
    “这不是很常见的剧情吗？男主角喜欢小师妹，怕小师妹难过，所以不忍心对付坏蛋师傅。”许玫尴尬地笑，“确定你不喜欢他女儿，我才能掌握好尺度嘛。”
    说得好像她已经找到证据，胜券在握了似的。
    傅书漾默了几秒：“……我不看剧。”
    许玫：“哈哈……有些剧确实脑残。”
    空气中飘满了“尴尬”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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