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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纪若余特意将“照顾”二字念得重了些,眸子里迸发出压抑着的杀意。
    夜千辰眯着眸子,其中隐约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说什么……?”
    纪若余眸光清泠,皆是冷淡的疏离,还夹杂着几丝对自己的懊恼,对纪若晴的愧疚。
    “从前我与你协定,我将妹妹献于你,你出兵助我攻打昊国……”纪若余顿了顿,眸光一凛,继续说道,“只是如今,我觉得也没必要了。”
    “孤还没同你算算账,你让纪若晴假扮樱兰的身份诓骗于孤,后来又给孤下药。如今发现两条路皆走不通,便想全身而退……?”
    盛怒之下,夜千辰的眸中泛起了赤红,滔天的杀意在他眼里酝酿着。
    纪若余冷笑一声,分毫不让的与他对视着:“你欺我辱我妹妹,瓜分我纪国城池,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夜千辰眸光冷厉且居高临下的看着纪若余:“既然算不清,那就好好算!孤的王宫岂是你来去自由的地方?!”
    纪若余定定的看着夜千辰,沉吟片刻,突然启唇轻笑:“夜千辰,你莫不是喜欢我妹妹,才不准我们离开吧?”
    夜千辰脸色大变,仿佛纪若余这句话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眸子里尽是喷薄而出的怒意:“纪若余,你简直是在痴人说梦!若不是你给孤下了药,你以为孤稀罕多碰她一下?!”
    纪若余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反唇相讥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让我们走?”
    “……”夜千辰仿佛一下便被踩住了痛脚,目泽渐深,怒意更甚:“纪若余,可是你曾口口声声要留在孤的王宫的!”
    确实,纪若余与夜千辰的交易就是纪若余将“白樱兰”献给夜千辰,夜千辰帮助纪若余复国。
    可是在纪若余让纪若晴冒充白樱兰的事情被戳破后,这交易自然就取消了。
    可纪若余却并未带着纪若晴离开,反倒留在了王宫里,美其名曰是交易虽然取消,但他也无处可去,不如留在夜国王宫中等待机会,夜千辰出于自己的考虑也并未赶他走。
    实际上,纪若余只是期盼着纪若晴能在夜千辰心中占上一席之地。
    虽说不奢求她超过白樱兰的地位,但只要能让夜千辰出手帮忙便可以了。
    可是……纪若余现在一点也不想靠他的晴晴来博取任何东西了。
    他的晴晴,才是第一位的。
    夜千辰,他根本不配多染指晴晴的一根汗毛。
    机会何处不曾有?虽不如待在夜千辰身边机会大,但他宁愿踏遍荆棘也不愿意牺牲他的晴晴。
    “先前诓骗于你,给你下药是我不对,可你亦伤害了我妹妹。这账一笔勾销得清清楚楚。”纪若余顿了顿,清隽的眉眼充满了挑衅,“我实在想不到,除了喜欢我妹妹,你还有什么旁的缘由不肯放我们走。”
    夜千辰冷呵一声,跟前的青玉花瓶被他摔得粉碎。
    眸中一片翻涌着的寒霜:“好,你们快滚出孤的王宫!滚得越远越好!”
    第45章 侍寝壮举
    等纪若余离开后, 夜千辰将那白玉小罐放在手心凝视了半晌, 神思莫辩, 良久, 才出声命令道:“苏全,宣张神医过来觐见。”
    “是,奴才这就去。”苏全很快就将张神医请了过来。
    夜千辰将那白玉小罐扔到张神医怀里,冷声问道:“纪若余说这便是解药, 你仔细瞧瞧, 他可有诓骗孤?”
    张神医闻言,连忙从那白玉小罐里倒出一小颗药丸, 放到手心里研磨嗅闻, 研究了半晌,才抬头肯定的说道:“王, 这确实是那解药没错。”
    “你确定……?”夜千辰眯着眸子,眸中掠过明显不信任的光芒, “你再仔细瞧瞧,免得又跟之前给孤抑制那冲动的药一样, 起不了半点作用。”
    张神医微有一愣,感觉自己的医术受到了莫大的质疑。
    他给王用来抑制冲动的药没起作用……?完全不可能啊!他虽解不了这毒,但以他的医术,只需要抑制几个时辰的解药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张神医默默思忖了一番, 觉得这问题也许并不出在药上面。
    但他只是个大夫, 而且也不是王宫里的御医, 趟了白樱兰这趟浑水他已经后悔莫及了, 当然不会再多言,只好点头哈腰的说道:“先前许是草民失误了,这回草民确定,这解药绝对没问题!”
    “……”夜千辰目泽渐深,蕴着浮浮沉沉的雾霭,最后幽声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等张神医告退,夜千辰又唤了几个御医来检查,说出来的结果大同小异,夜千辰这才算彻底信了。
    屏退所有人后,夜千辰的目光重新落回那白玉小罐上,光泽剔透的白玉映着他深幽的眸子,如一眼望不到低的深渊。
    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么……
    只是转瞬即逝的想法,夜千辰嘴角浮出一抹讥讽又不屑的笑意。
    走就走吧,省得他还要费心思每日留意纤云殿的动静,担心纪若余搞事情。
    夜千辰愈发坚定了让纪若余纪若晴兄妹俩赶紧滚的决定,将白玉小罐倒过来,剩下的几颗药丸全倒到了手心里,而后毫不犹豫的一口全吞了下去。
    多吃点,他才不会又着了那个女人的道。
    ……
    芳雅殿的夜晚总是灯火通明,耀得夜千辰的眼睛很不舒服。
    他喜欢黑暗,但白樱兰却喜欢亮堂,在宫殿四处挂满了晶莹玲珑的宫灯,照得殿内如白昼。
    但既然是白樱兰喜欢的,夜千辰也便由着她去,只是此时……他却有些头疼。
    白樱兰正期盼地看着他,虽不敢拽他的衣袖却一直挡在他跟前,杏眸含水的问道:“王……如今你的毒已解,可否能召妾侍寝了……?”
    “……”夜千辰也不知道为何,下意识的说道,“樱兰,你身子还……”
    白樱兰立刻泪眼盈盈的打断了他的话,一脸的委屈和失落:“王每次都用同样的话来搪塞于我……您答应过妾的话都算不得数了么……”
    夜千辰脸色微凛了凛,郑重而又严肃的说道:“孤同你说过,孤欠你的,永远都算数。”
    白樱兰抬着泪盈盈的眸子,继续说道:“王……妾想成为您真正的美人……既然纪若晴都可以,为什么妾不可以……?”
    “……”夜千辰沉吟片刻,最终默声说道:“好……孤答应你。”
    ……
    夜千辰神情寡淡的坐在床榻边,等到白樱兰沐浴完毕走过来,见她脸上带着欣喜,不似往日瑟缩胆小,他话到嘴边,最终又还是咽了下去。
    白樱兰由着贴身的宫女替她温干长发,再抹上馥郁的玉兰香露到肌肤上,这才披着轻纱薄裙朝夜千辰走去。
    走到夜千辰跟前,她垂下眸子,带着娇怯的说道:“王……妾已经准备好了……”
    夜千辰望着白樱兰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近在咫尺,吐气如兰,可他却似乎……生不起任何的兴趣。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纪若晴,情不自禁的将两人做起了比较。
    似乎……纪若晴比她的肌肤莹白一些,眸子也水亮一些,身材更玲珑一些,若是穿着同样的衣裳……也显得更勾.人一些。
    “……”夜千辰只刚刚冒出这样的比较,就立马将这些想法都抑制了下去。
    一定是这解药刚服下没多久,所以还并未彻底消除,他才会突然又想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来。
    摒弃掉心中的杂念,夜千辰已经被白樱兰纤细的玉手扶住了腰间。
    白樱兰温柔的笑着,小手摸到了他的玉带扣上:“王……妾替您宽衣……”
    “……”夜千辰突然猛然腾身而起,差点将白樱兰摔到了地上。
    幸好白樱兰扶到了床榻边才没摔下去,她惊愕的抬起了头:“王……”
    夜千辰双眸幽深,将她扶到了床边坐稳后,轻声说道:“樱兰,还是等你调理好了身子,再侍寝吧……”
    说完,他也不给白樱兰再说话的机会,就径直向外走去。
    白樱兰带着哭腔的嗓音在他身后喊道:“王,您去哪儿……”
    夜千辰脚步未停,声音低沉带着赫赫风雷般说道:“孤去找张神医,这解药……似乎有问题。”
    ……
    张神医本来正做着美梦,好不容易梦见祖师爷传他一门独门绝技,却被夜千辰硬生生的打断了。
    伴君如伴虎,他就是心里意见再大也不敢提,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该离开皇宫去做他的云游散医去了。
    夜千辰脸沉如水,微眯着眸子,慢条斯理的问道:“这解药,孤用了多久能起作用?”
    “……”张神医思忖了一会儿,认真答道,“约莫着一两个时辰即可。”
    “……”夜千辰也沉吟了片刻,再次问道,“为何孤觉得……还未起作用?”
    “啊?这不可能呐……?”张神医一脸惊色,眼里只剩下大夫与病人,没有君民之分的问道,“您是仍旧觉得神思缥缈,总想着那些房内云雨之事?”
    “……”夜千辰脸色一僵,用能杀人的眼光盯着张神医,缓声说道,“孤没有。”
    张神医嗟叹一声:“那这便是解药已起了作用了!王,您且放心吧,您这毒已经解了,以后定不会再整日胡思乱想,产生幻觉,沉溺男女之事了。”
    “……”夜千辰听他这么一说,似乎觉得有理,他服下解药后,确实浑身清凉许多,不再觉得燥热,脑子里也少了那些翻来覆去不可描述的画面。
    可是他刚刚为何好像完全……
    夜千辰板了板脸色,一脸正经的离开了张神医的住处。
    这等难以启齿之事,就算是同大夫,他也是说不出口的。
    他夜千辰的人生里,从来就没有“不行”二字。
    一定是他太疼惜白樱兰,不愿伤害她,所以刚刚才……
    想到此处,夜千辰转头朝苏全说道:“王宫里还有些什么美人,都给孤喊来侍寝。”
    “……”苏全怀疑自个儿是不是耳朵坏了,还是王的脑子坏了,他一时间觉得王说的这句话他完全听不懂。
    向来稳重冷静的苏全声音里带了些不自觉的颤音:“王……咱们宫里除了兰美人之外,一共还有十四位美人,都……都来侍寝?”
    “有问题?”夜千辰冷冷睨着苏全,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幽深而危险的光芒。
    苏全吓得立马噤了声,连忙点头说道:“没问题,奴才这就去办……”
    夜千辰见他说了去办,又久久不动,再次侧过头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事?”
    “王……奴才愚钝,不知道这纪美人在不在其中……”苏全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道。
    现如今,他是越来越猜不透王的心思了。
    夜.御十四女?这得在历史上留下多浓墨重彩的一笔啊……!
    “砰!砰!”苏全正胡思乱想着,夜千辰已经一挥手连着摔了桌案上两个新换上的青花瓷花瓶。
    “苏全!你敢再提关于这个女人的一个字,孤要你见不到明晚的月亮!”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滚!”苏全急急低着头退下,明白此时唯一能保住性命的办法就是躲得越远越好。
    就是有些可惜,不知道王的盛怒之下,这些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到了明日,还能剩下多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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