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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云纹织金的细锦华衣,锦衣外罩着一件极薄的素氅遮风,满头乌发一丝不苟地束起,由一只华光流溢的玉环压住。
这应是个锦衣玉食的富家子,然而他腰悬一把银白弯刀,气质凛冽,又仿佛是个久经沙场的武人,别有一种威慑。
锦衣公子眉头微皱:“兀那书生,这般看我作甚?”
阮钰回过神来,顿时赧然,连忙走近几步,行了一礼,却坦然言道:“从不曾见过这般美男子,不禁看住了。小生阮钰,字藏之,本县生人,失礼之处,还望兄台莫怪。”
公子一愣,薄唇微抿,回一礼,道:“在下应辰,字通溟,亦是本县生人。”
阮钰便笑道:“通溟兄。”
他有些诧异,这位公子如此模样气派,不该是无名之辈,怎么从不曾听说?不过他转念一想,通溟兄气度高华,无意扬名也不足为奇。
应辰略点头:“藏之兄。”
两人招呼过,阮钰便走近些,只见这位公子身量高大,瞧着不比自己大几岁,却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多。虽说自己还能再多蹿一蹿,可站在对方的面前,却越发显得自己单薄了。
不过阮钰也不恼,反而不知怎地,见之心喜,甚是欣赏,不由主动询问道:“不知通溟兄要去何处?”
应辰回答:“随意走走,未定去向。”
阮钰顿时笑了,邀请道:“小生要往章丘去,通溟兄若是还未想定,不如同行章丘?”
应辰又皱起眉来:“你我萍水相逢,你怎地胡乱邀请人?未免太不谨慎。”
阮钰没料到这位通溟兄开口就是提醒,语气虽不耐了些,心意却是好的,不由笑道:“多谢通溟兄好意,小生明白,此后再不会胡乱邀人。”说到此,他话锋一转,“通溟兄好心提点,小生感激不尽。小生于章丘处有处宅子可以歇脚,若兄台不嫌,想请你一顿酒,聊表谢意。”
应辰长眉一竖,说道:“喝什么酒?”说完他面色又松缓下来,“你这书生好没防备,也罢,就与你同去。我一个粗人,随意用些茶水即可。”
阮钰忍了忍笑,肃然说道:“多谢兄台劝导,小生知道了。”
哪里的粗人不愿喝酒却要饮茶?这位通溟兄,着实是个有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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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闲聊时,就有一位船家殷勤过来,询问他们可是要坐船。
阮钰顺口问道:“不知是哪艘船?”
船家便往河中指了指:“那处就是小人的船了。”
阮钰看过去,只见一艘河船停在码头,船篷颇为结实,船身颇新,像是个新下水不久的。篷子不太大,至多也只能坐进两三个客商罢了,不过倒是恰好能容他与通溟兄进去坐。
打量一番倒也满意,阮钰转头看向应辰,问:“通溟兄以为如何?”
应辰道:“随你。”
阮钰就对船家说:“既如此,便有劳了,小生两人要去章丘,不知资费几何?”
船家十分高兴,说道:“两百钱即可。”
阮钰点头应下,又让出路来,对应辰说道:“通溟兄,请。”
应辰看他一眼,说:“也好,我先去了,你若上不去,还能拉你一把。”
阮钰自觉与应辰一见如故,也不在意这位兄台嘴硬,只笑道:“是,是,多谢通溟兄。”
应辰于是纵身一跃,眨眼间已至船上,落在船舷时,船身纹丝不动,足见他的本事。
阮钰眼一亮:“通溟兄好功夫!”
应辰负手而立,转头看来,说:“还不上船?”
阮钰笑笑,背着箱笼过去上船,因为箱笼太重,踩上船后猛地晃了晃。
应辰及时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带他稳稳当当地站好,然后扬眉看向阮钰,这书生,果然是个身子孱弱的。
阮钰面皮一红:“多谢通溟兄。”他待行礼,又被扶了一把。
应辰没收回手,转而帮他托着箱笼,说道:“你这书生,礼数太多。”
阮钰更难为情:“是,多谢。”
应辰撇撇嘴,跟他一起走进船舱里去。
船家此刻也上了船,见两位客人都坐稳了,扬声说道:“行船嘞!”
而后他摇起橹,顺流而下,往章丘方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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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是个熟手,行船很是平稳,船舱里的阮钰把箱笼放到一旁,从里面拿出些一包含桃来,分给应辰,笑道:“水上要走一个多时辰,通溟兄吃些果子消磨吧。”
应辰看着那些鲜红的果子,怔了怔。
阮钰把手巾朝他又递了递,劝道:“这是小生家中树上结的,十分甘甜,小生有位好友也甚是喜欢。”
应辰接过来:“哦?”
阮钰笑道:“那位好友可是难请得很,不过到底还是请来了,独个便吃了大半桶。”
应辰的神色,倏地有些怪异。
阮钰并未察觉,只殷勤道:“通溟兄也快尝一尝。”
应辰嘴角微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