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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钰连忙穿衣洗漱,不多时便精神百倍地走过来。
应辰此刻已坐在桌边,阮钰从容地坐到他的对面。
桌上有二荤二素四个菜,不算多,二人同吃刚好,此外又有一壶酒和两个酒盏,酒盏里已倒满了酒,其色澄碧,香气扑鼻。
阮钰一眼就认出来,眼中微亮:“猢狲酒?”
应辰给他一杯,笑道:“你尝尝。”
阮钰端起来,凑在鼻尖先嗅了嗅,随即沾唇喝下一口。
果然,滋味十分醇厚,酒香萦绕不绝,直入肺腑,满口生津。
猢狲酒入喉之后,有一股熏然之意席卷而来,叫本已睡得饱足的阮钰,居然不自觉地生出一丝奇异的醉意来,仿佛又要睡着一般。
应辰屈指轻叩桌面。
阮钰神智一清,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将一杯酒都喝完了。他盯着酒壶,有些意动,伸手想去再倒一盏,然而却被应辰按住。
应辰屈指弹开他的手,说道:“你年岁尚小,尝尝滋味便可。”
阮钰有些迟疑。
应辰摇头道:“节制。”
阮钰叹了口气:“通溟兄说的是。”
唉,的确不能多饮,多饮误事。
然而阮钰不再喝了,应辰却全无节制之意,竟是一口一盏,接连将满满一壶全都喝尽。
阮钰看得嘴馋,只好低头用饭。
应辰在对面瞧见他这般委屈模样,不由好笑,在喝完这一壶后到底不再添酒,而是提起筷子也用起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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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阮钰精神饱满,坐在书桌后读书。
诚然在鬼市中与封三娘说定,要绘她的肖像,他却没忘了如今最该要做之事仍是读书举业,故而即便要画,也只能在读完书、抄写完诗文之后。
应辰闲闲地躺在长椅上,而那长椅又落在窗前。
外头天光正好,阳光洒落进来,笼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他懒洋洋。
阮钰读一阵子书便起身走走,走着走着便往那处瞧一瞧,每逢此刻,他都有感慨,只觉得通溟兄好似蕴着光,纵然他在鬼市中见过许多极美貌的异类,也无一个能与通溟兄相比。
看过后,阮钰又打起精神,继续读书。
直至用完晚饭,到了夜间,他便用心抄写诗文,抄过之后,先画一幅应辰,欣赏再三,再来勾勒封三娘的形貌。
这一画,就是一个时辰。
应辰翻完一个话本,双臂枕在脑后,撇嘴问道:“画了这许久还不能画出,书呆子,你这技艺退步得也太快了些。”
阮钰一笑,并不同他争辩。
第二日起,阮钰就与应辰前去游览泰山之景。
泰山雄伟壮丽,多美景,游客也甚多。
两人清晨便去爬山,虽说山林中也或有野物,但应辰有本事在身,阮钰便不怕那些,与他一起从幽静处往上走。
幽静之处,游人稀少,路也更陡峭些,一路往上时,应辰无所觉,阮钰却颇有些疲累。不过他也不在意,反而从书袋中拿出一本儒经。
应辰嘴角微抽:“爬山还带书来?”
阮钰笑着一指前方,认真言道:“通溟兄且看,那云海沸腾,似蛟龙翻跃,景致何其壮阔!小生正有些累了,不如就坐在石上,望云而背诵,背诵时吞吐这些云气,胸中岂不开阔?”
应辰听不懂这些,于他看来,蛟龙翻腾有什么好触景生情的?倒叫书呆子好一通的感叹。不过书呆子觉得开阔便开阔吧,左右只要人坐着了,背不背书都能歇息。
阮钰嘿然一笑,四处找找,理出一块干净的大石,先让给应辰坐,而后自己也理出一块,掀起衣摆坐上去。
接着,他果真遥看云海,大声诵读起来。
应辰见阮钰如此兴致,也不由看了看那云海。
奈何左看右看,依旧看不出阮钰说的那些道理,小坐了一会儿后,觉着很是无聊,遂抱臂躺下,打了个呵欠。
他想,书呆子读书虽闷,倒能叫他好眠……
正在应辰双眼半闭半合间,这方圆十里之内,一应活物都在他感知之中,恰好就有那么个不速之客,打扰了他的睡意。
他心中不快,冷眼往那处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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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山道间,一缕白烟沿着草面疾飞,须臾间上了山,又在林木之中快速飘动。一直来到了半山腰,白烟似乎左右彷徨了一番,终于在一片矮木后落地,化为一个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妩媚少女,生得犹若雨后荷花,又好似雾润娇杏,实在美丽。
少女此刻脸上带了一丝惊慌,频频往后看,察觉始终没什么动静,才素手抚胸,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而后她面色一白,眼眶泛红,便有两行珠泪扑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大姐,二姐,三姐,你们怎么就不听小妹劝告,如今、如今可怎么好?”少女的嗓音也是娇柔悦耳,此刻掩面垂泪,一股极为哀伤的气息便弥漫开去。若是有人瞧见她这模样,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