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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太爷爷又问:“那个伊娃姐姐的公司?”
    肆晓时知道太爷爷嘴里的“伊娃”就是“yvan”,想纠正,奈何对方又说:“其实我觉得他们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应该提前支付工资,如果没有的话,指不定骗你呢!”
    “还没叫我做什么呢,应该不会骗我啦,毕竟还在一个公司里面呢。”
    太爷爷呵呵坏笑:“是啊,那个伊娃看上去还对你有意思,应该不会骗你,除非就是想色/诱你。”
    肆晓时摇摇头,转眼见梁正年猫在一旁,正偷偷听着自己和太爷爷说话。
    见肆晓时发现,梁正年又马上缩回身子。
    肆晓时疑惑地起身,走到他身边:“你干嘛?”
    “没有。”显然梁正年还别扭着,一听到yvan的事,就更别扭了。
    肆晓时懒得追问,实在也是个比梁正年还要别扭的人,心里想得事情太多太多,放下和梁正年的事,倒还舒服些。
    隔天下午,肆晓时窝在床上专心看书,结果不知怎么,倒头就睡了过去。
    被林惹的话影响,她再次梦见了外婆。
    第37章
    梦中, 她又一次回到了外婆的老房子。
    自己还窝在小床上看书,外婆则坐在自己的大床上, 戴着老花镜帮肆晓时补衣服。
    那衣服是怎么坏掉的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这时,肆晓时忽然听到一阵水声。
    她放下书从床上跑下去, 到了厨房时发现水龙头正在漏水,水槽内堵上了活塞,水溢出水槽后,就开始往地上流。
    肆晓时马上喊起来:“外婆!漏水了!”
    这是家里会出现的常规性灾难, 外婆和肆晓时都显得见怪不怪, 只待肆晓时将水龙头拧紧后,外婆拎着拖把过来,在地板上一下下吸着水。
    肆晓时在一旁乖乖看着, 灰色拖把头将水一下下吸干净, 就在这时, 肆晓时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她正在哭。
    而后,她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现实世界的外婆已经……
    于是不想醒来,她扑到外婆怀里继续哭着。
    窗外的阳光愈发刺眼, 很快, 将肆晓时强制踹出了梦境。
    在床上激灵一下,肆晓时彻底挣脱梦境,睁眼时, 脸上却挂着眼泪。
    梁正年觉出声响,从远处倏忽飘了过来,跪在床边时,顺势帮肆晓时盖了下被子:“怎么了?”
    肆晓时缓缓睁眼,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摇摇头:“没有。”
    不知道对方的故事,梁正年还以为,肆晓时是因自己悲伤。毕竟据他所知,目前能让肆晓时哭的事,也就这一件罢了。
    她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她。但他们已错过了一百多年,现在物种有别,爱而不得的问题。
    “别哭了,起码我现在在这里陪着你,我可以保证,除非你讨厌我了,否则我不会离开你的。”
    肆晓时愣了一下:“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我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厌烦我好么?”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能为你做的全部。”
    虽然听上去很戳心,但肆晓时却并非在问他这个,摇摇头,又说:“不是,我是说,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梁正年抬手,帮她拭去眼角泪泽:“因为我不想你不开心。”
    “可…为什么你觉得这样我会开心?”
    梁正年宠溺一笑,瞬既捏下她的脸蛋:“还问,刚刚是不是梦到我了?”
    实话要说出来,难免显得梁正年自作多情。肆晓时本想给点面子不说的,但一想到刚才的梦,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不是,我…我好想…我好想……”
    梁正年才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如果只是对自己爱而不得,不该会哭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告诉我。”梁正年摸摸她的刘海,轻声劝慰。
    肆晓时摇摇头,脑子里反复想着林惹的事,关于他不想转世投胎,就可以离开死去时的地方偷偷躲着,还有太爷爷,永远做个游魂野鬼。
    她很想知道,外婆去了哪里,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见上对方一面。
    “我想我外婆。”
    她终于说了出来,可这句如软肋般的倾诉吐露时,泪水也跟着决堤。
    夹杂着咸烫热泪,肆晓时将这么久以来的心里重担全数抖给了梁正年:“我好想她,我好想见她,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真的死了,我多希望是舅舅他们骗我的,但是怎么可能呢…如果那样的话,外婆在哪里呢,我真的好想见她,她是我最爱的人,可是我没有见到她离开我,没有告别,怎么可以没有…是他们的错,也是我的错,我好恨我自己……”
    肆晓时越是这样说,越是觉得痛苦。胸口处翻滚起一层又一层艰涩,说到最后,声色已然囫囵,还语无伦次地念着:“我想…我想见她……”
    梁正年如同活生生的少年般坐在她面前,目色渐渐焕出希光,他才想起,当初肆晓时生气的点,不是提到她的家人,不是趁她睡觉时在她脸上乱画,更不是将她当成一个工具人。而是她的外婆,她不可说的雷区,是她内心深处最柔软无力的地带。
    她和林惹一样,都与最爱的人阴阳相隔了。不是她和梁正年这种,而是在她完全不能确定,不可捉摸的情况下,失去了最重要的……
    “为什么不早和我说呢?”良久,梁正年柔声开口。
    肆晓时紧紧抱着自己,回答地倒是足够坦诚:“那时候和你不熟。”
    梁正年嗔声,凑近肆晓时,目光极近眼畔:“那么现在呢?”
    肆晓时刚想继续走坦诚路线,告诉他本来也不想和他说的。但对方却已放肆凑近,唇瓣贴近脸颊,用没有任何温度的力量,努力让肆晓时意识到,这是一个吻。
    肆晓时愣在原地,待他抽身,才终于有了点反应:“你亲我?”
    梁正年点点头:“嗯,我亲你。”
    “那是…什么意思?”情绪还肆虐着,梁正年这个时候忽然袭击,着实让肆晓时措手不及。
    梁正年抬手,将她捞入怀中:“告诉你不要难过,我留在你身边,我陪着你。”
    肆晓时暗暗叹了口气,蹭着他衬衫衣领,又听他说:“还有,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短暂分辨过后,肆晓时鼓起勇气开口:“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可能见到外婆。”
    梁正年一动不动,静止时,如一樽精雕细琢的雕像。
    肆晓时继续展开大胆的猜想:“我很想念外婆,如果我可以看到你,那么我可能看到外婆么?我想知道,外婆是不是真的去…如果没有,我好希望再见到她,哪怕只要一面。”
    虽然她说得还有点模糊,但梁正年明白她的意思,在鬼魂的世界里,只有构成梁正年和肆晓时这种情况,才有可能彼此接触。
    如果肆晓时的外婆还作为鬼魂存在,那么他们无疑是可以见到的。
    但也许她的外婆还在死去的附近徘徊,也许还没有找到肆晓时,又或者,她的外婆一直在她身边,但因为对方没有显露的欲望,才会始终人鬼永隔。
    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梁正年能察觉到,这么久以来,自己是出现在肆晓时身边唯一的鬼魂。
    “晓时,你知道么……”
    “我真的好想……”肆晓时说到这里又哭了,恳求至极的语气,显然在给梁正年施加压力:“有什么方法么?什么都可以的,就算要我也死掉,我都愿意,我只是想要见她,我真的好想她,好想告诉她,我一直都很爱她,我不是故意在她离开时没有出现的,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回去,我真的…我真的……”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和外婆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嗯,我走了’,那时候我还在和苏晴打电话……”
    “如果我早知道她会离开我,我之前应该对外婆更好一些的,我对她不够好,我只想着以后,完全忘了当时,我好恨我自己……”
    “我真的好希望重来…我做错了很多事…我该死……”
    情绪再一次酝酿到崩溃的边缘,肆晓时身边有了依靠,也不再克制着自我调解了。梁正年及时捂住她的嘴,顺势将她抱入怀中,用鬼魂的温柔,轻轻抚慰她:“我帮你,我帮你去确认这件事。”
    他其实已经能确认,肆晓时的外婆转世投胎了。但他知道她牵挂着,如果不让她得到准确的答案,她无法安宁。或许,即便她得到了答案,还是会一遍遍地仇恨自己,但他一定要帮她。
    “你帮我?真的可以么?可以见到,可以再次见到?”
    “可以,我知道有一个…他可以帮你。”
    肆晓时听他这样说,乖乖地点了下头,情绪镇定后,回赠梁正年一吻。
    闭眼时,肆晓时仿佛没有碰到梁正年,但她内心里却觉得,她一定吻到了。
    与鬼魂谈恋爱,就这点不好,你有时看不见摸不着,一些该有的触碰感都没有,真正是要凭着感觉走。
    但万事有弊也有利,跟着感觉时睁眼,发现自己吻到了,和心里的想法契合,就是告诉自己,她和他,都是真心的。
    他们真心爱着对方,那么不管在不在一起都无所谓了,有这份爱,就足够了。
    情绪藏进揉碎的时光缝隙,两人相视一笑。
    末了,年纪小又胆子小的肆晓时先捂住脸,不太好意思地往后缩了下:“我一点也不喜欢yvan,真的只是当朋友。”
    梁正年点头,听她表明立场,心里满满涌起的得意:“我知道。”
    肆晓时悄悄将手往下放了放,露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像小孩子似地,细看时真是越看越可爱:“那我们……”
    “我们先想办法找那个家伙过来吧,只有他能帮你确定,你外婆在哪里。”
    聊起正事,肆晓时立即打住泛滥在心头的七荤八素:“哦,不过到底是谁啊?那个家伙?”
    梁正年轻轻咳了两声,虽然不想提起他的名字,却也没法:“苏以。”
    “……”肆晓时顿时不想说话了。
    第38章
    作为负责回收人间鬼魂的引渡者, 要想知道人在死后的切实去向,也只有问死神最清楚了。
    但一想到苏以那家伙, 肆晓时就头痛……
    分明是个神,却总是在做流氓的勾当,肆晓时当即有了退缩的打算, 当晚坐在沙发上和太爷爷看电影的时候,偶然又与梁正年问起:“除了苏以,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太爷爷早听到他们两个之前的话,自然插嘴:“当然没有了!这片区的死神, 只有一个苏以。”
    肆晓时叹了口气:“那么…我们找他, 他就会来么?”
    太爷爷怀里抱着一颗草莓,时而低头磕一口:“不能啊,只能等他顺便, 比如这附近有什么人死了, 他过来的时候, 我们顺便召唤他过来,但是……”
    太爷爷欲言又止,老鼠眼瞟向梁正年。
    肆晓时的目光跟着过去,就听梁正年说:“但是他来的话,估计又和上次情况一样了。”
    “上次…是说…那次么……”肆晓时表情迷离, 想到自己被苏以压在床上的场景, 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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