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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英勇,就一傻子。
傻的可爱。
这些事都是后来颜良君告诉她的。
独孤或下凡之前,同颜良君说过这些话,又怕她说漏嘴,所以连道别都不许她去道别。
颜良君根本就没去三生石,那天泠祯上神心魔大乱,被天帝关进了九天荒芜之地,那婚契也没解成。
颜良君替独孤或护法,亲眼看着他把自己献祭,启动上古神器保她这个废材与天同寿。
这话出自别人之口她定是不会相信的,但颜良君不会说假话。
独孤或当日对颜良君说:“这世间我没有什么执念,更没遇到强敌,实在无趣。我唯独中意雀雀,却又不能说与她听,要这洪福齐天有何用。”
他对颜良君说活着了无生趣,就把与天同寿的命给她了。
因为中意她。
他中意她……
掩饰得可真好,一点都没被发现呢。
路烟坐在独孤或身边,倚在他肩膀上,指尖卷起他的发丝。
这些天她每天都会坐在他旁边自言自语:“我还是爱你的。我都想起来了,要不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换你追我,如何?”
她心想活得久果真会致郁,说不定他就是一时冲动才会有轻生念头。
颜良君却说:“是老祖宗爱得深,而你又没心没肺毫无所觉。其实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对你那份情,是你当成理所当然罢了。”
谁知道呢,那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会压抑自己的情感压抑几百年。
而原因竟是不能说。因为他不知道她的身份,神族不得动情根,怕她吃不了那份锥心苦。
路烟拿出镜子,这小破镜子以前从不听她的,如今她得到了独孤或全部的修为,它就势利眼跟着她,走到哪里都跟着,实在讨厌。
她还是喜欢自己这把梳子,实用。
路烟拿出梳子,将镜子塞进独孤或手里,慢慢地给他梳头。
镜子里投放着过去的一幕幕,犹如身临其境,她耍无赖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或哥哥,你就喜欢我一下嘛。你看我也追了你上百年了,也挺不容易……”
“那就再追几百年。”
“生气!”
“小屁孩。过来哥哥抱。”
“我成年了!不信你摸摸!”
路烟从没想过,在她和独孤或过去的相处中,这种少儿不宜的画面被进行的这么自然。
“嗯,是长大了。不过我年长你十几万岁,在我眼中你依然是小孩。”
“可你年少成神,同我一般大的时候就成了三界神尊,你说我乳臭未干,那你呢?”
“我要去救人,救苍生。”
“你站住!那你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答完我便让你去救苍生!”
“你问。”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心疼。”
“会。就这问题?”
“最后一个。如果有一天我历劫未能归来,忘记了你,你会难过吗?”
沉默良久。
他答:“不会。”
她当时情绪彻底崩溃。
但镜面可以看到过去所发生过的一切,也包括她哭着跑走后,红衣少年垂眸自说自话:“你不会忘记我。”
他即将去凡间之前,她已经不生气了,在爱他这件事上,她一向顽强。
虽然他不爱她,但她是唯一能接近他,能跟他牵手,能被他抱着四处飞的姑娘,哪怕是这点优势她也极度开心。
倘若生生世世都能如此,有没有名分又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那一天,她没骨头似地瘫在独孤或怀抱里,扯着他的头发,扯到他皱眉,成功引起注意力为止,见他终于将视线落在她脸上,笑得甜甜的抱住他的脖颈:“或哥哥,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他怔了怔,说:“或,也许也,就是也许不那么孤独的意思吧。”
她跪坐在他腿上,神采奕奕将他看着:“嘿,那你一定猜不到我名字由来!”
他垂眼,眸中满是宠溺,抵着她额头,道:“你倒是说说看,你的名字有什么来头。”
她答:“我母亲同我父亲解除婚契时说‘往后余生,你我形同陌路,我对你的痴恋皆已化为烟烬’所以我的名字叫‘路烟’,是不是好可怜?”
他很是无语,想笑又觉得悲凉,屈指轻弹她的鼻尖,“不妨事。哥哥管你叫雀雀,不喊路烟,你便不可怜了。”
“既然我这么可怜,你为什么不爱我一下呢?”
“不爱,我也可以娶你。”
“嗳?何时成亲?当真,不骗人?”
“等你历劫时。”
……
路烟挥手拂去镜中画面,将它放到独孤或怀中,而后打坐立定。
神魂离体后,她钻进独孤或灵府,和那一缕碎魂,痴痴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