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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内女子的玉面之上,如此两月下来中山王女的性子倒出乎他的意料,毫无锋芒却又柔软的像水滑溜溜的无从拿捏。
姜苒梳了三次总算束的端正,以墨玉冠之,她的目光透过铜镜对上楚彻的眼睛,轻声道:“束好了。”
楚彻看着姜苒平平的扯了扯唇角,不知意味。姜苒见楚彻沉默,只好又道:“妾身手拙,殿下莫怪。”
楚彻闻言依旧沉默,他从铜镜前起身,姜苒见了也只得沉默的跟在楚彻身后,一路送到临渊阁门前。
“公主,”钟娘从身后轻唤姜苒,随后递上早备好的披风。
姜苒闻声回头,目光落在钟娘递来的披风上,她看着钟娘递来的眼色,微顿了片刻,随后伸手接过。
“夜晚风凉,殿下可要多备件披风?”姜苒说着双手捧着披风递了上去。
楚彻闻言转身,他看着姜苒递来的披风勾了勾唇,随后伸出长臂接过。姜苒目送楚彻直至他出了院落。才转身回了内室,钟娘打发了云芙几个去备膳,一个人跟着姜苒进了内室。
“殿下这些日子看上去似乎好相处了许多?”钟娘说着,言语中免不了带着些高兴。
姜苒听了轻笑了笑,她自不认为这两个月平淡如水的相处下来,楚彻会减少对中山的恨对她的厌,更不觉他今早的动作是因她们之间有所亲昵。
按理说,燕王后应同楚彻一般厌恶她才对,可燕王后却亲手将她送到了楚彻的身边。而从前世来看,以楚彻对她的厌恶,即便他不玩弄羞辱于她,至少不会如此泰然的将她留在枕边这些时日。
燕王后和楚彻都如此反常,事情绝对非她猜想的那般简单。
钟娘替姜苒绾发,她看着铜镜中姜苒的面庞,欣喜中带了几分欣慰:“公主生的这般美,太子殿下迟早会动心的。如今虽在位分上亏欠了些,好在殿下并无妻室,公主若是能得了殿下的欢心,以您的出身日后也不是……”
“钟娘!”姜苒看着钟娘,急声开口打断。
她的声音微冷,还带着几分严厉,惹得钟娘一愣。
“你可还记得来燕京之前我与你说的话?”
姜苒的面上没了一丝的笑意,她透过铜镜望向钟娘,钟娘见了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如今我们孤身在燕地,处处皆是耳目,若是再做不到谨言慎行,莫说保全自己只怕还要连累母国亲人。”姜苒顿了顿,随后冷声开口:“更何况,我从未想过要嫁他为妻。”
钟娘听了一愣,随后湿了眼角:“公主教训的是,是奴婢失言了。”
姜苒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转过身拉住钟娘的手:“钟娘,我如今屈身妾位我知您心疼我,可我嫁来并非因情爱只想给母国争取喘息的时日,既无感情在,为妻为妾又如何?”
“我从未想过成为他的妻,如此僭越落人口实之话日后切莫再提。”
钟娘听了眼泪不止,她不住的点头,说日后再不敢口出妄言。姜苒见了亦是心疼,她是钟娘从小看到大的,钟娘的丈夫死的早,膝下又无儿无女,钟娘待她一同己出,百般爱护。做母亲的任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为人妾室,终日伏低做小。
钟娘替姜苒绾好了头发,正要拿姜苒平日常带的魏廖送了姜花玉簪却被姜苒换下,姜苒望着手中的姜花簪子,她这些日子带的太过频繁,若是哪日被人得知了来历,难免生出闲话,姜苒将簪子放在妆奁内,随意换了一支青玉单钗。
用过早膳后,姜苒照例替那几支姜花换水,前日瞧着便生出些枯萎,今日却是彻底蔫了下来,姜苒小心翼翼的将姜花从水中拿出,换了新水又重新放了回去。
终究是异地的孤儿,在燕活不得长久。
姜苒望着姜花,苦涩的勾了勾唇角。
中午管家带人来,说是选好了几种土,让姜苒挑选,北方多黑土倒也肥沃,姜苒选了黑土便指了那几颗不知名的树下,在那周围埋了土,圈出了药田。
姜苒见几个小厮在树下填土,又看了看身侧的管家:“王叔,药田之事你可与殿下说过?”
姜苒来了这些日子,见管家待人接物极为老成,在府中甚有威信,楚彻待他似乎也礼重有加,姜苒便尊称了一声王叔。
王福听了连忙低头道:“良娣客气,唤奴才贱命王福就好。”他说完又道:“王后娘娘交代过,良娣千里迢迢嫁来,若有吩咐让奴才必定办的周全,绝不让良娣在燕地有所不便。至于殿下……必定也是听王后娘娘的。”
姜苒闻言朝王福笑了笑,未再多言。
看着那几个小厮忙前忙后了一会,姜苒便回了临渊阁,外面有王福看着,倒也无需她费心,她若待久了,只怕王福难免多心。
姜苒让钟娘将陪嫁的医书悉数翻出来,她需将适合在燕地种植的草药整理出来,气候不适宜的看能否有药效相似的替代。
姜苒借用了临渊阁内楚彻的桌案,屋内的桌案她从未见楚彻用过,似乎只是个摆设,他多待在书房,亦或许因她在临渊阁,楚彻躲她才从未用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