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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回中山,可燕军的铁蹄,中山的城墙是抵挡不住的。她虽承认,自己没出息了动了情, 却无法想象,如若楚彻当真同前世那般对中山下手,她心中对他的感情, 经不经得起,这上下两代的仇恨。
她不敢亦不能同他孕育生子。
姜苒看着看着, 忽然垂下眼眸,她眸中的湿漉尚未褪去,透过纤翘的长睫,在烛火下闪着光。
楚彻瞧着姜苒的反应,他沉默了半晌,忽然一叹,他伸手环抱住姜苒:“是孤心急了。孤不逼你。”他揉着姜苒柔顺湿漉的长发,安慰她:“我们等天意,我们迟早会有孩子的,”
他的怀抱很是有力温暖,姜苒闻言鼻子却是一酸。
……
楚彻翌日晨起走时给钟娘留了话,说今日要晚归,不必姜苒等他。
封明月应楚桓之约,带着她从渔阳带来的贴身侍婢,敷了面纱悄悄离了长公主府。封明月在昨日的僻静街角略等了等,身边忽有一匹骏马飞驰而过,而马匹路过的一瞬,马背上的人弯腰将一个锦盒塞入她怀中。
待封明月回神,街口处一片空荡,没留下片片影子。
封明月握紧手中的锦盒藏至衣袖中,随后又携着侍女匆匆回了长公主府,待她回了屋内,将房门紧闭,才将锦盒拿出。许是紧张兴奋,封明月一边平息加快的心跳一边用颤抖的指尖将锦盒上的系带解开。
一支别致的簪子落入封明月眼中,封明月将簪子拿起,质地绝为上品,上面的花样亦是新奇,只是这簪子似乎被摔断过,又用了金质衔接。
封明月不解楚桓给她这簪子是何故,蹙了蹙眉头,随后向盒内看去,便见锦盒低处留有信条。封明月放下手中的簪子将那信条拿起,待她将上面的字迹通读,她蹙起的眉心松开,嘴角慢慢扬起冷笑,她再次瞧向那簪子,眸中泛着冷光,然后伸手拿起向楚月华的望春殿快步而去。
楚彻再次被楚月华唤入了长公主府。自上次他向楚月华明言要对封家下手后,楚月华虽口上极力反对,可时至今日却未做任何支持或是反对之举。
楚彻知道,他的姑母,选择了明哲保身。
对于封家,他从未强求过她,毕竟姑母与姑父的感情在,即便姑父过世多年,姑母仍难舍感情,所以她选择中立,他亦不怪她。
在这世上,他所剩的亲人,不多了。
楚彻抽了空,独自策马去了长公主府,一入庆春殿,便见楚月华冷着面色,而她身旁陪坐着封明月。
楚彻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俯身对楚月华一礼,随后在她对面的软席上落座,他刚刚坐下,目光便被长案上的一支姜花簪子吸引住。
那是一支格外熟悉的簪子,一支曾被他摔的断碎的簪子,一支魏廖送给姜苒的簪子。只是现在,这只簪子被完整的修好了,正静静的躺在那。
楚彻的眉头愈蹙愈紧,随后她看向楚月华:“这簪子姑母从何而来?”
楚月华闻言先是看了看身旁的封明月,然后反问:“你说呢?”
楚彻闻言一顿,他的眉头更紧了几分,随后他将锦盒盖上拿起:“此事我会处理,不必姑母费心了。”
楚月华似乎早已料到了楚彻的反应,她的冷淡声音带了些怒意:“本宫自是愿你能好好处理,不要被那姜女迷了心智,昏了头!”
楚彻闻言垂头沉默,随后他从长案前起身:“侄儿告退。”他说着手中紧握着锦盒,转身而去。
……
姜苒迷迷糊糊的醒来,已接近晌午,钟娘服侍姜苒出了浴唤了常服,正要去备膳,却忽闻姜苒问道:“那簪子可处理了?”
钟娘闻言一拍头,昨晚她陪着姜苒从码头回来,楚彻已身在临渊阁,她不方便入内,今早一时忙碌,竟忘了那事。
钟娘连忙向那柜子处走去,姜苒则走至药箱前,将小药瓶拿出。姜苒望着手中的小药瓶出神,昨夜,楚彻的话再次涌上耳边。
他说凭天意,可若是他知道她每每逆天意而行又会如何?
姜苒的心上一疼,她握紧手中的小药瓶,随后走至长案前,倒了水,她将塞子拔出,正要用药,却听身后钟娘一声惊呼。
姜苒回头便见钟娘一脸急色的匆匆走来,钟娘焦急慌乱的看着姜苒:“公主,簪子不见了!”
姜苒闻言心上猛然一沉,她正要起身去柜子处看,却见临渊阁大门前的光线一暗,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很快,姜苒又看到了那个被楚彻握在手中的锦盒。
有那么一瞬,姜苒的大脑一空白。
待她再回神时,楚彻已经走至她身旁坐下,楚彻的俊脸的近在咫尺,可姜苒的小手不由得一抖,似猛然想起,姜苒下意识手中的小药瓶握紧,慢慢向身侧移藏去。
楚彻将姜苒的动作尽收眼底,他将锦盒放置长案前,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将盒盖掀开,那支‘丢失’的姜花簪子,出现在了姜苒眼前。
钟娘看着那簪子不由得心上一紧,她正要开口,却见楚彻冷眸看向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