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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元听了会意。他俯了俯身随后朝临渊阁而去,钟娘被全元的话问的一愣,想了想才道:“良娣晚膳多用了些,便在屋内走了走,怕积了食。”
全元听了又回了书房回禀,楚彻听了蹙了蹙剑眉:“今日晚膳谁掌勺?”
全元听了只得又跑去小厨房,将今日掌勺的厨子召去了书房,楚彻询问了今晚临渊阁内的菜色,听闻只是有一道酸酿鲈鱼姜苒用了许多。
楚彻听着心上不由得一顿,随后又不自主的心跳渐快。
酸酿鲈鱼,酸儿辣女,楚彻接连沉了多日的面色难得缓和了些,他瞧着那极拘谨的厨子:“既然爱吃酸的,就每日都做些,但要记得适量。”
那厨子闻言连忙俯身点头称是。
楚彻扯了扯唇角:“退下吧。”
全元能轻易察觉到楚彻今晚心情不错,他每日跟在楚彻的身旁,最是了解楚彻的心意,他表面上冷着良娣,却是连晚熄了会灯也要过问。
虽说每日一回了宫中就回书房,却坐在书房里一动不动瞧着临渊阁内的烛火。
全元虽不知楚彻为何这般,却知他定是有难言的难处。
楚彻沐了浴,换了干净的中衣,全元便唤人进来将浴水抬出,他看着楚彻上了窄榻,便熄了书房的烛火,慢慢的退了下去。
书房内的烛火灭了许久,楚彻却是一丝睡意也没有,他的脑海中满是厨子口中那句,姜苒只是多用了些酸酿鲈鱼。她那般爱吃酸,想来腹中是怀了公子,怀了公子,他自是高兴,可是怀了公子,父王未必高兴。
楚彻抬起手臂压在眼眸上,周遭似乎更暗了。
在燕西的这几个月他并非不想姜苒,相反他思念的紧,可是回了东宫他却没有勇气再同姜苒宿在一起,如同她在燕西时给他的答案,他同样不知道,若是日后他剑指中山,而姜苒执意挡在他长剑前他该如何。
他不想伤害她,可同时他亦放不下对中山的仇恨。
早先父王的仇恨他放不下,现在徐贲之殇他亦放不下。
所以他决定冷着她,在军营时,他明知她就在帅帐中,却愣是每日强忍着宿在议事营帐中。他想着只要他冷着她,不见她,他便不会再那般想她,可现实总是他期待的所相反,姜苒走后,他本就被挖空了的心,似乎更加空洞。
回东宫后,他依旧打算冷着她,他只觉得自己冷落的时间不够,只要时日一长,他就不会这般牵挂姜苒了,可现实仍是与他期待的相反,他因为一大早见她穿的淡薄站在庭院里而气怒了一上午,中午时派了全元回去询问,得知她没有着凉,还乖乖的学了刺绣便午睡时,胸腔的恼怒才消散去。
楚彻只觉得心跳越来越乱,他猛然从窄榻上坐起,姜苒的小脸浮了上来。
她倒是将自己吃的愈发圆润,愈发没心没肺,却独留他在这里克制纠结,楚彻一瞬翻身下了窄榻,他打开书房的门,泠泠月色洒落,将庭院照的如水洗般清凉,楚彻望着临渊阁紧闭的大门,他出了书房,踏下门前的几级台阶,沿着石子小路向临渊阁门而去,外室的窄榻上,钟娘睡得正熟,楚彻合门而入,他转过屏风,朝姜苒的床榻而去。
没有他在,她倒是睡得恣意,躺在床榻的正中央,小胳膊小腿随意伸展,也多了不安分踢被子的毛病。
楚彻瞧着姜苒隆起的腹部,他的掌心有些痒痒的,他抬手缓缓的试探的轻轻抚上,不过一会,楚彻只觉得额间渗出了冷汗,掌心亦是一片潮热。
姜苒的身子不安的动了动,楚彻连忙收了大手,他拉起被姜苒踢开的被子帮她盖好。
幽暗的月色顺着窗牖间的花纹渗透进来,楚彻看着姜苒的睡颜,她的白嫩的小脸上粘了些许凌乱的发丝,他抬起指尖摘下,他看着她不知圆润了几分的下巴,忽然一笑。白逸修曾经给他写信说,等他回来时,东宫怕是要被姜苒吃穷了。那时他还不信,姜苒那猫一样的食量他是清楚的,如今看她,虽吃的仍不是很多,却是样样挑的精细。
楚彻抬手捏了捏姜苒的小脸,看她秀眉微拧的嘀咕了几句,他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随后起身向临渊阁外走去,路过外室的时候,钟娘仍在矮榻上睡得深沉。
出了临渊阁,楚彻的睡意彻底消散,他抬眸看着苍穹上挂着的那轮圆月。
有时,他不住的想,如果姜苒不是中山的王女该有多好,她若不是中山王女,他可以大胆的毫无顾忌的娶她为妻,他们的孩子便是嫡子,日后承袭这天下江山。
可是现实,总是那般的不如愿。
楚彻走下临渊阁门前的台阶,他不能再靠近姜苒,他不能再毫无理智的陷入的一深再深,楚彻走在回书房的小路上,他不会伤害姜苒,却容不下中山。
日后,他唯一能求的便是姜苒不恨他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苒苒怀孕的时候好萌,我可以提前开始一孕傻三年吗?
推自己的古言预收:
《汉宫春》
世间有言,得玲珑骨者,可得天下。
玲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