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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她接二连三地梦到过去,宛若冥冥之的种预兆,三年都不曾梦到阿延,这几日却更像是种告别,她穿白衣已经满三年了,青钰记得自己来青州之前,她与皇兄交换的筹码。皇帝问:“长宁这次回去,是思念亡夫?还是为朕办事?”她答:“做个了断,三年期满,我会做回皇兄的妹妹。”皇帝沉默,问她:“何苦呢?”她说:“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
皇帝微微笑,并不生气,又问:“那是夫妻爱情重要,还是兄妹亲情重要?”个是阿延,个是废太子,她很聪慧,知道这是在试探她的态度,便说:“皇兄是君,长宁是臣,君臣大义胜过私人感情。”皇帝这才放心,走到她的面前来,柔声道:“妹妹身子骨弱,此去保重。”
她仰头凝视着这个哥哥,她与他并非母所生,从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是不受宠的三皇子,她与他是云泥之别,无甚兄妹之情,而今他是国君王,执掌乾坤,她仍旧是受宠的公主,可这回,他是云,她是泥,他能随时将她踩在脚下,他顺理成章地取代了她昔日最亲近的哥哥,就连“妹妹”这样的称呼,如今也只有他能唤。
青钰站起身来,朝他俯首长拜,帝王这才温柔地笑,命人备车,放她离去。
青钰微微叹了口气,在这安静的小室内,声叹息清晰可闻。
章郢的目光落在她双白皙的小脚上,皱了皱眉,这地上这么凉,怎么连鞋都不穿?这么大的人,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还有,她无缘无故的,在叹什么气?是身子不舒服么?
就在此刻,外面响起敲门声,有人唤道:“公主可醒了?臣宋祁,求见公主。”
青钰扬声道:“进。”
宋祁推门,低头走了进来,眼便望见青钰身着薄裙,长发披散的模样,连忙慌张地低下头,恭敬道:“这些日子公主闭门不出,不知公主如今感觉如何?”
这低头,又看见她那双未曾穿鞋的小脚,脚趾白皙晶莹,踩在漆黑的地面上,甚是迷人。
宋祁眼皮蓦地跳。
青钰没有转过身,亦未看他眼,只冷淡道:“本宫近日身子困乏,倒是没什么大碍,躲在屋里不见人,不过是给贺敏那些人看。交代你的事情,你办好了没有?”
宋祁盯着那双玉足,微微失神,竟没有答话。
青钰久不见人回应,这才转过了头,连名带姓地唤道:“宋祁!”
宋祁连忙回神,将目光迅速收回,“……臣在。”
他微有些晃神,嗓音都飘忽了几分。
今日的青钰身纱裙,与平日大为不同。
平日衣着严谨,朴素无华,今日却身轻纱,那肩背的弧线若隐若现,长发垂在肩头,直落到腰间,右足上系着根红绳,衬得肌肤越发雪白。
裙衫有些褶皱,像是被人揉乱了般。
本朝民风开放,女子穿着较为大胆,本是没什么不妥,但今日的长宁,和平日的反差实在太大了些,从未见过卧床刚起的长宁,她这副懒散的模样,让宋祁忽然有些心乱。
目光又是控制不住,顺着她的脚踝往上,忍不住就想要冒犯她。
却撞上青钰似笑非笑的目光。
宋祁微微惊,青钰已笑道:“怎么?本宫今日这模样,让你起了什么心思?”
宋祁重新垂下眼来,低声道:“微臣不敢……”
青钰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那双玉足,又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宛若魔咒般,他看到就有些头晕目眩。
躲在暗处的章郢微微攥紧了拳头,眼底霎时染起了簇火。
他的夫人,是旁人可以随意看的么?
那边,青钰扬袖,在床边坐了下来,裙摆下滑,遮住了双洁白的小脚,隔绝了宋祁探究的目光,她把玩着手心的血玉钗子,淡淡道:“四郎,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很多事情,我倒也犯不着特意重复,你是镇国公家的公子,将来前途无限,和宋兆样,莫要误了前程。”
宋祁想起自己那个嫡出的弟弟,眸色暗了寸。
他是庶出子,本就地位卑贱,若非懂得审时度势,讨得老太太欢心,在年前有资格入宫参加晚宴,也不会遇见长宁,借此飞冲天。而他那个弟弟,则与他大为不同,非但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更与青钰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就连三年前,也是他亲自护送青钰回到长安。
宋兆为了娶妻之事,与大夫人王氏闹得不愉快,此事沸沸扬扬,也传遍了整个长安,便接着有流言说,宋兆本另有心上人,至于这心上人是谁,众说纷纭,可部分目光却集在了长宁身上,好巧不巧,宫人私底下的卦传到了青钰耳朵里,青钰当场便严惩了那几个宫人,将事情压下,又多日不见宋兆。
虽有风流名声在外,但她其实,不喜欢旁人与她过于亲近。
宋祁微微笑了笑,他生得俊朗,双漆黑的眸子俯视着青钰,若是旁的女子,怕是会被他瞧得暗暗心动。宋祁微微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拿起床边双绣鞋,柔声道:“臣明白公主的意思,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