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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人的情绪

      “AL,安分点儿。”次次忍不住出言制止。
    没办法,因为他的刺激,次次拿着叉子的手都在颤抖。
    “好吧。”AL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也没有收回已经伸出的触手。
    这是他最后的妥协了。
    次次终于能吃着香甜的草莓蛋糕,回忆起了两年来讨好AL   的时光。
    她本来的饲养员是一个灰色的外星人,每次面对他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了一堵水泥墙一样。最让次次生气的是,他看着次次就像是看着病毒一样,避之不及。而对其他实验品,他就只是普通的对小白鼠的态度。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饲养员突然就换成了蓝蓝的AL   。
    AL最开始也是一板一眼地送食物和水,时间到了就会带实验品去运动场溜溜,但是他对实验品都是一视同仁。
    实验品普遍会有点害怕外星人,但是次次这两年为了讨好AL,每次他上前,自己都会主动靠近透明的仓壁,张着大大的眼睛眨呀眨,仿佛对他十分好奇的模样。
    这一套动作十分好用,AL   每次送餐时会忍不住多在她面前停个两三秒。
    然后就是运动的时候,次次每次都提前完成一天的运动任务,以便在规定时间内换取多余的时间,借机躺在“冥想”的AL身边。
    “冥想”和“空白冥想”不一样,这是一种外星人的办公方式,就像人类在记录和计算东西一样。“冥想”时候的AL就会像入定了一样,一动不动,甚至很难察觉周围的事物。
    这些只是次次试探AL   的小动作,都不足以让她下定利用他的决心。
    直到有一天,次次发现“冥想”后的AL   没有及时带她回透明仓,而是变成了一滩水。
    他睡着了。
    当时的次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第一次看见液体形状的AL,再那之前,她只见过餐车形状和人形的AL。
    这还是她第一亲眼看见蓝色的水,她以前只在“科学教育课”上见过,老师说那蓝色的一大片水,叫做“海洋”。
    次次戳了戳面前的这滩“海水”,居然是软软的,一下子就能穿透——外星人平时看起来虽然像是液体凝聚而成,但都非常坚硬,不然也不能充当餐车——
    她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死了好,只要是外星人死了,次次都会很开心。
    只是希望下一个饲养员也会这么漂亮。
    她没有大呼小叫,就只是用白净的小手穿透那黏糊糊的液体,然后捞起了底部的白沙玩。
    她捧起细软的沙砾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出所以然来,只是觉得它们长得像白色的砂糖,然后握紧拳头,感受这细沙从指缝流出。
    或许她可以堆一个沙城堡,像纪录片里的那样。
    只是玩了几下,她突然发现液体慢慢变硬了,沙子也像是被赋予了一股动力一样,极速地流动了起来,最后全都凝聚成了一具高大的人体。
    她手上的沙子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沙般,也飞进了那具人体里面。
    “2424号,你在干什么?”次次的脑袋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说不上听起来像是什么的那种音色。
    “你,你是谁?”次次怔住了,望向AL   ,直觉告诉她是面前这位饲养员的声音。
    “我是你的饲养员,你想要挖空我的身体?”声音听起来有些震惊。
    “不不不,我只是以为你死了。”次次辩解道,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她担心自己先被杀死。
    “我不会死,我只是睡着了。”饲养员的声音平静了许多,“回去吧。”
    “嗯嗯。”看来不会杀她,次次快步走向回去方向,把AL的甩在了后面。
    走了一会儿,次次试探问到:“外星人也要睡觉?”
    “外星人是一种人类的不尊重称呼,正确讲是EXIII   星群高阶界可塑召唤流体界生物可塑召唤流体属召唤流体晶种。”
    “那你叫我2424号也是一种不尊重称呼。”次次立马回道。
    他似乎想了想,顿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对,但是实验品都是统一命名。”
    “那不算。我爸爸妈妈给我取了名字。”
    “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次次,你呢?”
    “Acebine   Lounee(音译)。”
    “什么”
    “你就叫我AL吧。”
    “AL,我知道了。”
    “我们也是生命体,生命体就需要休息。”
    “嗯”次次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AL在回答最初的问题,“哦……”
    “那你们会有情绪吗?”次次继续问,她虽然讨厌外星人,但这是她和外星人交流得最多的一次,这让她有些兴奋。
    “情绪……若你是指的类似于你们人类的,我们是有的,我们也是生命体。”
    而且我们的情绪可能会比人类更加强烈——AL   悄悄吞下了这句到嘴边的话。
    听了AL   的回答,次次悄悄地撇了撇嘴,说得跟真的一样。
    有情绪的话,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残忍的事情。
    很快,他俩就回到那透明仓了,次次看着那狭小的地方,只觉得比往日更加难以忍受,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忍成一颗气球了。
    最后,在进入透明仓之前,次次伸出指尖轻轻地戳了戳AL   的胸膛(其实他没有),就像之前他睡着时那样试探着,抬起头望着AL的眼睛(尽管他没有),用尽可怜巴巴的语气祈求道:“我以后,还可以和AL   说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