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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崔将军许是不知,你家中美妾云娘刚有身孕,若是你再不把背后之人招出,你策民暴动之罪,本郡守便连坐你家中之人。”
云娘是谁?崔放思索片刻,才记起她是李县乡野中一长得标致的农女,抢了她后,随着他财力势力扩大,身遭颜色更好的美人多了起来,云娘被他抛之脑后。
崔放早年妻子难产,一尸两命,自那后再无人怀上他的子嗣,这不过同他有过几次首尾的农女,竟然怀孕了,而他却一无所知!
崔放猛然抬头,露出扭曲又不可置信的脸来:“这贱.妇,定是背着老子有人了!”他的子嗣难有,那云娘正巧有了孩子,定是她自己淫.乱所致。
林璇看过好多因被砒.霜的烟雾熏到而毛发具掉的敌方兵卒,但无一人像崔放让她这般厌恶。
林知非冷笑道:“那确是你之子!云娘有孕四月,时间刚好合得上,她身边的老嬷嬷刘氏不是你的人吗?只要叫来一问便知!”
崔放心里又悲又喜,他既怕此子是自己的血脉,又怕此子不是自己的血脉。在他纠结中,下人已经带了一老妪厅前拜见。
“老奴见过郡公大人、见过县丞大人。”刘氏一转眼就见清风寨中威风凛凛的崔将军成了这幅模样,于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看,生怕和他扯上一点半点关系。
以往刘氏每见他,必句句奉承,见她如今这般避之不及,崔放怒道:“你个老货!你个背主的东西!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到你家老爷我在此吗?”
从前再是老爷,如今不也成阶下囚了吗?听说还要问斩呢!
刘氏连忙撇清关系:“郡公大老爷,之前的事都是崔放这逆贼威胁老奴做的!老奴现在已经不听他的话,还请郡公饶恕。”
林知非被她咋呼得生厌,只问道:“你跟随在云娘身边,她怀了身子一事,为何不上报?”
刘氏想起这事,不由打了个冷颤,她眼珠转转,却听到上首郡公老爷冷冷地斥责声:“再不从实招来,你便随你家主子到地下侍奉吧!”
刘氏被吓得一哆嗦:“禀、禀郡公,实在是老婆子人老痴呆,心不细,起先未曾发现姨娘身子有异。姨娘又是年少就被崔老爷纳了的,她本不太知晓这些妇人之事。待到老奴发现姨娘有了身孕,姨娘腹中孩儿已有三月了。那时崔老爷聚兵反叛,奴更加不敢打扰于他。”
林知非不怒自威:“那云娘肚中孩儿,可是崔放亲子?”
崔放虎目圆睁,紧紧盯着刘氏。
刘氏忙磕头:“是啊!老奴是崔老爷派了跟在姨娘身边的,自不会让姨娘做下错事。”
崔放闻言,心里一震。他竟真的有血脉延续了,只是他再也无法见到了。但无论如何,这是他崔家唯一香火了,崔放就是再浑,也不希望他崔家绝户。
想到林知非的话,崔放咬咬牙,抬头直视他。
“若是我说出背后谋划的那人,郡守真不会要我孩儿之命?”
林知非点头:“今日你我二人可立下约定,若你老实交代,我绝不会向你家妇孺动手。”
“好!我信郡公!”崔放勾起一抹冷笑,“其实教我勾结饥民的那人,你们都应该听说过,他便是刑渠刺史家的佳婿,严溯严郎君。”
“严郎君?!”林知非惊愕,“便是那个温和儒雅,痴情专一,生财有道的严郎?”
这怎么可能呢?严溯在尧城郡颇有美名,就连百姓都对其赞不绝口。
林璇突然想起这严溯她是见过的,那日他手下小厮替他清路,胁迫一个丈夫受重伤农户让路。那小厮极其无礼,严溯代小厮道歉赔偿后,转头就把小厮溺死在了河里。
这样的人,才不是温文尔雅佳公子,而是披着温文尔雅的皮,实则心狠手辣的野兽。只是,他做的这事还是把林璇惊住了。
崔放看到林知非变脸,不由嗤笑:“林郡公,他可是连你也骗了过去?你可知那严郎为何能在短短时间之内日进斗金,因他早已我们勾结到了一起,做的是烧杀抢掠,一本万利的暴富买卖!”
似是觉得此事不够令人惊愕,崔放着道:“郡公一文官来平乱,武官刺史却死活不出兵,这是何道理?大人何不细细想想?”
林知非倒抽一口凉气,除非是刺史也叛变了。刺史乃陛下亲封,但刑渠却和盗匪串通好,杀人谋财,制造□□,简直闻所未闻!
事情清楚后,林知非写了信件,就让人立即送去卫都。
他不过休息一日,便打算启程回尧城郡。毕竟真正的贼首刑渠,还在尧城郡呢。
林知非上路没两天,当尧城郡陷入胜利的喜悦中时,刑渠却隐隐有收东西跑路的形迹。不过这不难理解,若是刺史联合盗匪攻城□□之事,传至卫王那处,只怕依照吕谅的性格,必会劝卫王收回兵权,并把刑渠收押判刑。
与其等死,不若带着自己的兵马另投他主。
卫恒刚收到来信,知道刑渠此去便为叛变,他可能再不会回来。
他心里一紧,这如何能行?若是刑渠擅自带